第二卷 《雲涌》 第三百四十二章、善始善終(1 / 2)

凡十二 2731 字 2023-02-11

「老爺,妾身真的出了清水街呢!」

與文姑偶爾還能出去幫楊鄒氏采買些東西不同,自從圖緶等人來到楊府後,楊鄒氏就再沒有出過門。所以坐在易嬴馬車內,從車簾中看到高大的貞節牌坊漸漸落在身後,楊鄒氏激動得再次在易嬴懷中顫抖起來。

或許在其他人眼中,對楊鄒氏都是希望擁有,但卻不能褻瀆。

例如先皇圖解,也只是給了楊鄒氏一座貞節牌坊,表示自己所有權,但卻依舊沒有強迫不願入宮的楊鄒氏入宮等等。

可易嬴卻不同,早在現代官場就見多了各種稀奇異事。

表面上的正人君子其實就是最大的男盜女娼,所以來到沒有什么約束的北越國官場,易嬴根本就不會掩飾什么。

不僅昨日占占便宜就將楊鄒氏弄到手,今日在馬車上,更是左擁右抱地將楊鄒氏、文姑都摟在了懷中。

與楊鄒氏是在為自己終於離開清水街的欣喜相比,文姑卻更因為得到易嬴的歡心欣喜。因為,不是嘴上說文姑是楊鄒氏的姐姐,即便昨夜在床上,文姑也知道自己得到的好處遠勝過楊鄒氏。

雖然不知易嬴為什么會比喜歡楊鄒氏更喜歡自己,文姑現在也可宛如一個真正姐姐般拉著楊鄒氏的雙手關心道:「夫人,你就別再想這事了,反正老爺不是說了嗎?不僅這貞節牌坊要拆,到時那楊府也要拆。」

「是啊!拆了好,拆了好……」

雖然楊鄒氏現在依舊貌美如花,更因為上了年紀,多了些成熟風韻。可一想起自己在楊府中耗費的青春,楊鄒氏的語氣就有些接近這個年紀的女人。

將雙手移到楊鄒氏和文姑的胸上捏了捏,易嬴就笑道:「好了,你們就別再傷感了。既然今日已經離開清水街,你們就不用再回去了。」

雖然在易嬴等人離開楊府時,圖緶還曾在易嬴立即就想帶走楊鄒氏的事情上抗拒一下,但等到知道楊鄒氏已成了易嬴女人時,圖緶就不再說話了,只是有種鮮花在牛糞上的表情。

當然,易嬴是不會承認什么鮮花在牛糞上,那只不過是鮮花在了草堆上而已。

而因為圖緶所說的北越國皇帝圖韞口諭,易嬴知道自己今天首要見的應該是北越國皇帝圖韞。所以在上朝時就帶著楊鄒氏、文姑一起從清水街出來,來到皇宮前,更將兩人和丹地、蘇三一起都留在了馬車上。

雖然這會有些寂寞,但比起讓她們待在清水街,她們也更願在馬車內等易嬴。

來到朝上,照例是禮部和冉丞相在稟告有關西齊國並入北越國的事務。雖然西齊國那邊的消息還沒正式傳過來,但提前准備好一應所需,也能減少將來的各種麻煩。

朝議結束時,北越國皇帝圖韞就望向易嬴道:「易少師,待會你到南書房來見朕。」

「臣尊旨。」

知道圖韞肯定要問自己有關貞節牌坊一事,易嬴也不意外。

甚至在易嬴低頭接旨時,冉鳴也望了望易嬴,不知易嬴昨日鬧的又是哪一出。當然,朝中雖然也有很多大臣在奇怪圖韞單獨召見易嬴的原因,但他們卻不可能知道真相。

然後從朝堂下來,易嬴就直奔南書房。

或許是因為貞節牌坊一事困擾了圖韞許久,聽到易嬴求見,圖韞也沒讓易嬴再在外面耗時間,直接就將易嬴召進了書房中。

進入南書房,易嬴頭也沒抬,直接就跪下磕了一個頭道:「陛下大喜!」

「大喜?喜從何來?」

由昨日圖緶的來訪,北越國皇帝圖韞雖然也不知易嬴是怎么摸去清水街的,但也清楚易嬴這么大張旗鼓地手清水街一事,應該也是有了某種想法。否則如此麻煩的事,哪個官員不是能躲就躲、能藏就藏。

哪像易嬴,氣焰囂張地逼得圖緶不得不為之四處奔波。

可知道是知道,圖韞一時也想不到該怎么開口提這事。所以突然聽到易嬴說什么大喜,圖韞也有些一臉愕然地望了望易嬴。

易嬴卻依舊跪在地上,只是抬起頭道:「古往今來,人人盡知,世上萬物皆可因人力而毀,但人力唯一不會去毀損的便是那一代傳於一代,永久不絕不滅的貞節牌坊。而陛下今日要定下毀棄清水街貞節牌坊一事,陛下的孝道堪可流傳千古。」

不是易嬴誇張,人類本就是對這個世界毀壞最多的物種。

不說在戰爭時,各種皇宮十有九成都會被兵災摧毀,便是在和平時,皇室寢陵也會有盜墓賊光臨的機會。

而作為一種思想、一種貞節的象征,除非是現代社會因為圈地所帶來的強拆,便是戰爭也輕易不會出現主動毀棄貞節牌坊的事。而要由一個皇帝下旨毀棄貞節牌坊,這事情的確有可能流傳千古。

因此聽到易嬴不是恭維的恭維,北越國皇帝圖韞立即大皺眉頭道:「孝道?易少師怎能從這事中看出孝道來?或者說,易少師怎能保證別人也能從此事中認可朕的孝道。」

「如果微臣不知陛下為清水街貞節牌坊所做的年復一年努力,微臣不敢保證天下人都能從此事中認可陛下的孝道。但在微臣知道陛下為清水街貞節牌坊所煞費之苦心後,微臣今日可斷言,陛下的孝道必將流傳後世,為千古所知。」

「哦?你詳細說來聽聽……」

聽到易嬴頌揚自己為隱瞞清水街貞節牌坊一事所做的努力,圖韞第一次有種感同身受的欣慰。

因為,為了維護先皇名聲,為了維護北越國皇室名聲,圖韞不僅要日夜派人看守清水街的貞節牌坊,甚至還要從外地調遣忠貞皇室的兵士來守護消息不能外lu。

比起先皇圖解只是放了圖緶在那看著楊鄒氏,為了掩飾這事,圖韞所費的心機也要遠超一般人想像。

在圖韞要求下,易嬴繼續說道:「陛下,為了先皇名聲,為了北越國皇室及歷朝歷代先皇名聲,清水街的貞節牌坊是必拆不可。然而什么時候拆?以什么形式下旨,這才是最大問題。」

「易少師有什么想法?」

圖韞並不擔心易嬴這種含有自問自答的說話方式,因為他敢這樣問,肯定就已想好了怎么去解決。

易嬴的臉色稍一遲疑,先磕了一個頭才說道:「很簡單,既然陛下已堅持了那么多年,那就不如再多堅持幾年,然後以陛下的遺詔,以陛下在位的最後一道旨意來拆那貞節牌坊。陛下就既可收孝子之名,又無須面對天下非難了!」

「……遺詔?易少師還是一向直言啊!」

遺詔是什么?皇帝死了後才頒布的詔書。

雖然聽到易嬴提起遺詔後,圖韞立即知道這事可行,但當著皇帝的面前說什么立遺詔,這怎么都是一個大不敬。

易嬴卻也磕下頭道:「臣罪該萬死,但要想讓這事行的完美,陛下卻應該在當前先做一件事。」

「朕該做什么事?」

「就是陛下現在雖然不適合動那貞節牌坊,但作為貞節牌坊的替代品,陛下理應下旨推平那造成一切罪因的楊府。不然那楊府留在這世上一日,即便貞節牌坊沒了,人們還是會想起貞節牌坊一事。」

「而先行推平楊府,再在遺詔中下令拆除貞節牌坊。這既為陛下向先皇、向後世天下告示,陛下乃是為了維護先皇名聲、為了維護北越國皇室和歷朝歷代先皇名聲才不得不毀棄那貞節牌坊,卻又因為奉孝為大,陛下只有在遺詔中才能將那貞節牌坊毀棄。」

「知其錯而不敢在生時斷其錯,只能以他物代之。唯有真正前往追隨先皇時,才敢將先皇錯失一起帶與先皇上稟,這才是真正的至孝。」

真正的至孝!

等到易嬴說完,圖韞臉上也lu出了由衷的喜悅之色道:「好,以毀棄楊府來表示朕已知此事不妥,但卻因不敢不孝而不能對貞節牌坊行毀棄之舉,這的確是一種真正的至孝。即然易少師如此體貼朕心,那便由易少師代朕……」

「陛下,這萬萬不可?」

聽到圖韞要自己去做這事,易嬴立即磕頭阻止。

雖然易嬴也覺得今天自己磕的頭是不是多了些,但原本他要說的都是一些大不諱的事,不磕頭又怎么能行?

「萬萬不可?為何?難道易少師不願替朕去推平那楊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