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雲涌》 第三百五十九章、後果什么的,算什么事情(1 / 2)

凡十二 2636 字 2023-02-11

不是說萬大戶是北越國第一富戶,龔鞏來一趟興城縣就非得和他做生意不可。

而是作為一種掩飾,龔鞏不能因此減少了自己的商隊規模。

在北越國,一般商隊最多就是幾十人。幾百人的商隊不是沒有,但那多是由數個商隊集合在一起上路。所以,龔鞏一個人的商隊就有幾百人可不僅僅是為了做生意,好像他們查抄萬府的速度一樣,這也是他們的經常工作。

不僅是在龔鞏二哥龔轂鎮守的芫州,便是龔鞏大哥龔泱執掌的大理寺所審理的案子,所有抄家行動都不是由官府派人進行,而是指定由龔鞏所帶領的商隊進行。不說抄家得來的東西都會直接交由龔鞏的商隊處置,甚至邊查抄、邊處置的狀況都不少見。

換一個人沒這么大本事,也不敢做得如此囂張,但誰叫龔鞏還有一個好姐夫育王圖濠,自己的姐姐還給育王圖濠生出了個大世子。

所以,比起一般商人所經營的生意,抄家生意才是龔鞏的主業。又由於大理寺負責的案子幾乎都是大案、要案,案件遍及全國,因此經常要獨自走南闖北,龔鞏的商隊規模才會一直維持那么大。

還在萬大戶帶人來到內院前,原本在萬府中巡夜的商隊護衛就都被集中到了內院大門的前面。

不說集成了什么陣勢,一直仰仗育王府鼻息,那些商隊護衛眼中卻沒有一個流露出害怕神情的。

「錢江,萬大戶現在哪里?」

即便還沒看到人,但從內院出來時,圖仂就看到了前院附近傳來的火光。只是除了火光外,前院卻沒有任何人聲傳來。原本以為出來就能看到萬大戶,沒想到卻看到這種詭異情形,圖仂就皺了皺眉頭。

「前面我們出來時就看到有人去通知萬大戶了,但小人也不知萬大戶為什么現在仍停留在前院中。」

錢江說道:「要不再讓小人親自去看看?」

「算了,我們就等等吧!畢竟這次是我們主動前來聯絡萬大戶的。」

退回內院好不好?那就像是害怕了一樣,圖仂可不想被萬大戶認為自己害怕了,那樣後面的事情就再難以談下去。但不知前院中為什么只有火光卻沒有聲音,圖仂也不想急著出去。

不過,不說耽誤了多久,等到周謹為自己撇脫完畢,萬大戶真正帶人來到後院時,圖仂的心卻著實寒了一下。

因為,盡管萬大戶是帶了上千人同來,圖仂等人卻只能聽到整齊腳步聲,不僅沒有一絲不該出現的人聲,甚至那些萬府家丁盡管是從不同方向圍過來,腳步聲也沒有亂過。可見不僅經過嚴格訓練,更是經過長時間訓練。

隨著萬府家丁漸漸將圖仂等人在內院門前呈半圓形包圍起來,龔鞏也壓低聲音道:「大世子,看來易少師並沒冤枉萬大戶啊!這萬大戶還真是在准備造反事宜,看這些人全都是照軍隊標准訓練出來的。」

「這有什么稀奇的,他能給穆延十萬兵馬使用一月的錢糧,就沒安什么好心。」

不是不相信,而是不願去相信。

對於一個區區商人是否真能造反的事情,別說是圖仂,整個京城中相信的人都不多。盡管早知道萬大戶給了穆延可供十萬兵馬使用一月的錢糧,但那僅能說明萬大戶富有,真正相信萬大戶敢造反的官員還是沒多少。

可是面前的情形則徹底說明了萬大戶野心,不然他哪有必要按軍隊標准來訓練這些人。

所以,不等萬大戶說話,圖仂就在那些人停下腳步時大聲說道:「萬老爺真是好雅興!竟然深夜來訪。不知萬老爺此來又是為了何事?」

「為了何事?大世子這話可說的蹊蹺。」

萬大戶一臉揶揄道:「萬府本就是老夫的家,老夫當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現在卻是大世子想干什么,怎么卻鳩占鵲巢起來了。」

被萬大戶說是鳩占鵲巢,圖仂原本就很黑的雙臉頓時陰暗下來,大聲說道:「萬老爺何必明知故問。既然萬老爺存心造反,某代朝廷查抄萬府也是名正言順。如果萬老爺還知一絲悔改,自當放下武器,隨某上京向朝廷請罪才是正理。」

「這就是大世子前來興城縣的目的?就帶了這么些人?」

「某只是想說以萬老爺現在的身份,某無論做什么都是正當無疑的。但萬老爺如果真想知道某的來意?我們不如換個地方再談如何?」

什么叫空口白話?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才叫真正的空口白話。

雖然圖仂也知道面前的狀況有些險峻,但以自己的大世子身份,他卻不能在萬大戶面前,也不敢在萬大戶面前認輸。因為圖仂如果現在就向萬大戶認輸了,他再想幫育王府向萬大戶要什么好處就難了。

所以,在堅持自己處置萬大戶有理,更是表現出一種清明正直的態度下,圖仂才仿佛施舍般地給了萬大戶一個私下相談的機會。

搖了搖頭,萬大戶卻說道:「大世子果然好口才,但大世子要談可以,卻得等老夫先將這些妄拆老夫府邸的狂徒全都捆綁就縛才行。」

「大膽,大世子的人也是你想捆就能捆的。」

聽到萬大戶想捆人,龔鞏就不樂意了。

因為,龔鞏即便在看到萬大戶用軍隊方法訓練出來的家丁時就知道自己的商隊護衛未必是對手,但不管怎樣,這些商隊護衛也已經是龔鞏的最後保障。不然圖仂有錢江那樣的高手保護,龔鞏可沒有。

而且以圖仂身份,萬大戶的要求也有些仗勢欺人,有些不將圖仂放在眼中。

萬大戶卻也冷聲道:「大膽?你們有什么資格說老夫大膽。你們既敢拆老夫屋子,老夫就敢捆你們的人,老夫又何錯之有。」

面對萬大戶辯白,龔鞏也毫不退縮地叱道:「放肆!萬大戶你本就是聚眾造反之徒,而大世子查抄萬府卻是上尊朝廷旨意,你有什么資格與大世子相比。大世子給你機會商談就已是看得起你,你莫要在這里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

萬大戶也似有些氣極道:「你們憑什么說老夫得寸進尺?老夫這屋子從太子少師起就已經過不少官員之手,但卻從沒有一個官員膽敢說查抄老夫府邸的。你們一個小小育王府大世子,憑什么頂著朝廷之名來毀老夫屋子。」

「老夫既敢造反,又會怕了你們不成,上!」

隨著萬大戶一個「上」字,一旁已將圖仂等人包圍的萬府家丁就開始慢慢逼上來。

沒想到萬大戶真敢對自己動手,圖仂第一次後悔起來。

不是後悔拆了萬府,而是後悔不該來到興城縣。

同樣覺得萬大戶太大膽,龔鞏立即站到圖仂身前,將圖仂擋在身後說道:「大世子,你快隨錢江離開,這里有某擋著。」

這不是龔鞏想表現自己的英勇,而是圖仂沒逃之前,龔鞏根本就不能逃。但圖仂如果先逃跑了,他卻還有機會向萬大戶投降。畢竟以龔鞏的身份,他也不相信萬大戶真敢傷害自己。

雖然那些萬府家丁壓上來的速度很慢,但商隊護衛這時也都緊張得拿起了刀劍,准備自保。

而圖仂的臉色也是一陣暗過一陣道:「逃什么逃?某為什么要逃。」

「大世子的確不能逃,我們後面現在也有人。」

不僅龔鞏認為萬大戶不敢傷害自己,圖仂同樣認為萬大戶不敢傷害自己。所以,眼前的形式即便再怎么嚴峻,圖仂也只認為那是萬大戶虛張聲勢,想要從自己身上、從育王府身上再拿到更多好處而已。

不過,錢江緊接著的一句話卻立即讓圖仂驚住了。

回頭一望,圖仂立即看到在內院中的眾人身後,的確還站著十多名男女。

那些男女雖然並沒有前面家丁穿的衣服整齊,但個個都是一臉桀驁不馴的模樣,手上武器更是參差不齊,明顯都是些江湖人士。

雖然錢江武藝很高,但雙拳難敵四手,圖仂也知道想要靠錢江離開已經不可能了。

而且從萬大戶竟然堵住了自己前後去路這點來看,圖仂也知道他今日不會輕易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