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六章、將靳大人的族譜當作獎賞賜還靳大人(1 / 2)

凡十二 2561 字 2023-02-11

作為剛剛回歸朝廷不久的工部尚書宋天德,消息來源自然不可能與洵王圖堯和官宦世家相比。

甚至不是現在不能相比,即便當初身居戶部尚書高位時,宋天德在朝中的消息靈通程度也無法與洵王府和官宦世家那樣的京城巨擎相比。又因為罷官的打擊,宋天德原本的消息來源都幾乎全被斷掉,只得等到現在回歸工部尚書的實權位置時,再以工部為基礎建立新的消息渠道。

當然,作為宋天德現在的唯一弟子,徐琳毫無意外的也是宋天德的消息來源。

因此得知徐琳有什么消息要與自己稟報時,宋天德也趁著午餐時間將他叫到了一處茶樓中,而這茶樓也正好在刑場附近。

至於說為什么是在刑場?

那當然因為刑場附近不僅是京城的一個重要商業中心,宋天德同樣想來送送自己的老友,也就是今日將要被行刑的連鍪連夫子。

而與宋天德在朝廷中的起起伏伏及孜孜不倦往上爬不同,連鍪在朝廷中的最高官職不僅只是區區中散大夫,在為官不過三載,年不過三旬就由中散大夫一職退位後,連鍪更是直接退出了官場。

再沒有踏入官場一步,只以教書育人為己念。

然而,連鍪雖然一心教書育人,但這卻並不等於連鍪也能逃出官場影響。因為不知是不是說連鍪終於找到了適合自己的工作,在一心教書育人後,連鍪卻也手把手教導出了幾十名朝廷官員。

雖然這些朝廷官員還沒有幾個成為真正的高官,但今日前來刑場「看熱鬧」,或者說是給連鍪送行的那些官員幾乎都是連鍪的學生。

他們不是沒想過要救連鍪,而是根本不知道連鍪究竟犯了怎樣的罪責,突然就被下獄,然後又突然被問斬,根本就無從救起。

當然,那些連鍪的學生也曾求到宋天德身上,可宋天德也依舊查不出連鍪被問罪的真正原因。

因為連鍪甚至都不是被刑部問罪,而是被宗人府問罪。

一個與皇室宗親毫無瓜葛的教書先生又怎會被專管皇室宗親罪責的宗人府問罪?在了解過連鍪並沒教過任何皇室宗親學生後,宋天德其實也覺得整件事情充滿了謎團。

只是說,宋天德或許可憑往日舊誼在刑部幫連鍪打點一下,但對於宗人府那種籠罩在皇室宗親黑暗中的地方,宋天德卻根本無能為力。

所以說,宋天德不僅無奈連鍪的結局,帶徐琳來刑場附近的茶樓送連鍪一程也是最後的書生之誼。

只是宋天德怎么也沒想到,他剛和徐琳來到茶樓中,甚至兩人都還沒坐下,易嬴的馬車也來到刑場附近並被蔣來攔住了。

然後看著場中驚心動魄的一幕幕,宋天德臉上雖然一直面無表情,徐琳卻從一開始就有些ji動萬分。

不是宋天德勸阻徐琳暫時不要在這種場合去與易嬴見面,徐琳都想下去給易嬴站腳助威了。

畢竟易嬴乃是徐琳妻子白綉的干爹,並不是外人。

可宋天德勸阻徐琳的理由也簡單,那就是白綉既是易嬴的義nv,那不用徐琳去給易嬴站腳助威,易嬴都會關照他,其他官員也都會因為徐琳是易嬴的義nv婿而對他另眼相看。

而就在徐琳猶豫時,圖稚的屠殺也已經開始。

或許其他人會將這種屠殺只歸結到圖稚一人身上,但看到易嬴並沒有阻止圖稚,甚至芡還一掌將郝公公打落行刑台時,徐琳就知道整件事中肯定有易嬴的主意在內。

而隨著場中的死人越來越多,不用宋天德再去勸阻,徐琳也不會跑下去與易嬴見面了。

因為,這不說會被看到的官員認為徐琳有刻意巴結的嫌疑,甚至還會懷疑徐琳是不是也與此事有關。

然後等到靳菀開始與易嬴辯論時,不說是不是被兩人的辯論吸引,徐琳才轉過頭道:「老師,你說易少師會怎樣答復靳大人。」

「這並不重要。」

宋天德卻一臉凝重地搖搖頭道:「易少師今日所說的任何沒向太子殿下效忠卻又意圖冒犯他的官員,都可被視為拒絕支持太子殿下將來登基的叛逆舉動早已說明了一切。」

「靳菀所爭的不過是細枝末節,那比得上易少師的一口吞。」

一口吞?

聽著宋天德的形容方式,徐琳卻也不得不點點頭道:「學生明白了,但老師如何看官宦世家與洵王爺勾結爭奪皇位之事?」

「……那種事,慢慢再談吧反正又不用著急。」

當圖稚開始在茶樓下的刑場中屠殺時,沒事可干又不想去看圖稚殺人,徐琳才將今日來找宋天德的事情細說了一遍。

可宋天德即便也為徐琳得到易嬴信任高興了一下,但卻似乎並不願多談這事,甚至都不會太過震驚。

不知宋天德這是出於對洵王圖堯的了解還是出於對官宦世家的了解,清楚剛回到京城的宋天德正室宋張氏其實原本就是官宦世家張家的旁支,徐琳也不是太擔心。

然後隨宋天德一起,徐琳也開始重新關注起底下刑場中的變化來。

因為徐琳知道,正如宋天德所說的「一口吞」一樣,當易嬴將所有還未宣誓效忠太子殿下的官員全都劃為了「敵人」或者是「准敵人」的行列時,別說讓他們去找易嬴的麻煩,就是想要輕舉妄動都很難。

雖然兩者關系不明,但也很難說這是不是易嬴針對洵王爺想要與官宦世家勾結爭奪皇位的舉動。

畢竟他們真想爭奪皇位,首先要打擊的人就是易嬴。

不然就以易嬴的能耐,在沒能干掉易嬴前,誰又敢說可與太子殿下爭奪皇位。可他們一旦朝易嬴動手,隨著易嬴今日這句話,也就等於他們自我暴l了內心不支持太子殿下登基的意圖。

那不說易嬴還用不用像今日一樣借刀殺人,北越國皇上圖韞都不會輕饒了那些官宦世家。

只是與易嬴最初的反應迅速不同,隨著靳菀將易嬴充滿陷阱的話語主動轉到「普通」論辯下,易嬴卻是一臉譏誚地望了靳菀許久,並沒有急於回答他,這也是徐琳能與宋天德趁兩句的主要原因。

而易嬴不回答自己不要緊,靳菀卻無法承受易嬴的長期譏誚表情。

好一會,覺得再也堅持不下去了,靳菀才強忍著鎮定說道:「怎么?易少師不敢回答嗎?還是本官的問話就那么難以回答。」

「這不是本官不敢回答,而是怕靳大人不敢聽,怕朝廷百官將來怨恨靳大人。」

「怨恨本官?」

「易少師是說他們會因自己沒有現在就效忠太子殿下怨恨本官嗎?他們總不會因為選擇效忠太子殿下而怨恨本官吧」

只說效忠太子殿下,不說支持太子登基。

雖然因為鮑公公的緣故,好像靳菀這樣身居要職的義子都已得知皇上命不久矣的事。但沒有鮑公公指示,靳菀根本不可能自行去效忠太子圖煬。

畢竟他們認鮑公公為義父或許在外人眼中看起來是很「風光」,但真正的「風光」究竟是怎樣,只有他們自己最清楚。

「……可惜,可嘆啊」

搖了搖頭,易嬴卻說道:「雖然本官知道靳大人或許甘心做個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的良臣,但靳大人又覺得以自己今日之所為,將來又有誰能保住靳大人,又有誰敢保住靳大人嗎?」

又有誰敢保住靳大人?

乍聽這話,靳菀的臉頓時一沉。

因為靳菀已想起來,自己今日的態度或許拿去應付普通官員,應付普通事情是沒問題,但若說到拿來應付易嬴,拿來應付太子登基的立場問題,靳菀又有什么資格在公開場合與易嬴談論是否效忠太子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