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章、先屠了你們宗人府再去接旨(1 / 2)

凡十二 2633 字 2023-02-11

對易嬴來說,連鍪只是個外人,而且還是個從未見過面的外人,所以他不僅不關心連鍪的死活,對連鍪的到來也沒有任何期待。

反而宗人府一開始讓些執行太監來糾纏半天,後面又讓區區一名司空來接待易嬴的事情更讓易嬴感到不爽。

不過不爽歸不爽,易嬴卻知道自己還是得先了解一下案件真相再說。

不然僅是主次不分這點,易嬴就沒資格做官員了。

然後不知是不是早有准備的關系,很快一名老者就被執行太監帶到了二進大廳中。

老者身上套了一件白衫,頭發整齊,面貌精神,身上不僅沒有枷具,也沒有枷具的痕跡,別說看起來不像個死囚,僅以衣著來看,也不像受過什么刑罰的樣子。雖然剛來到二進大廳時的眼中還有一絲疑惑,但在見到連耘和宋天德時還是立即驚喜起來。

「連兄。」

「父親。」

隨著宋天德和連耘一同站起,面對一身清爽的連鍪,兩人也不可能做出什么激動得難以自制的表情。

在連耘奔過去扶住連鍪時,連鍪卻還朝宋天德點點頭道:「宋賢弟,你怎么來了?是不是耘兒跑去麻煩你了?老夫早說過不要如此了,偏偏他還是不聽話。」

「連兄客氣了,但連兄可以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嗎?」

與易嬴相比,宋天德更關心連鍪究竟是不是因為得罪皇上而被關到宗人府的,一等連鍪被連耘扶著坐下,宋天德就立即追問起來。

「這個,……宋賢弟的好意,愚兄心領了。」

雖然連鍪一副並不意外宋天德詢問的樣子,但遲疑一下,連鍪還是一臉抱歉道:「但不是愚兄定要隱瞞,賢弟還是不要過問此事了,既然皇上定要殺了愚兄,那便請皇上動手便是,愚兄會看著皇上怎么殺死愚兄的。」

會看著皇上怎么殺死愚兄的?

隨著連鍪最後竟露出一副大義凜然模樣,宋天德頓時一臉尷尬,因為這就好像他變成了壞人,阻止連鍪宣示自己的清高氣節一樣。

但連耘仿佛早知道連鍪會這樣說一樣,趕忙轉開話題道:「爹爹,孩兒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易少師,今日孩兒和宋大人正是因為易少師才得以前來宗人府探望爹爹。」

「易少師?」

聽到連耘話語,連鍪卻立即皺了皺眉頭。

仿佛第一次注意到易嬴,又仿佛斟酌了許久話語一樣,連鍪才一臉語重心長地慢慢轉向易說嬴道:「……易少師,聽說那傳世之作《三字經》、《百家姓》都是易少師所作吧既然如此,易少師為什么就不能好好做學問,偏偏要學那些貪官污吏玷污了自己的學問呢?」

玷污了自己的學問?

連鍪這是在教訓自己嗎?

換成另外一個人,或許會覺得這是連鍪在以自己的方式關懷易嬴。

但早在現代社會,易嬴也同樣做過老師,知道不管立場如何,老師要想讓學生聽話就必須先讓自己立足於道德制高點。所以對連鍪這個北越國先生用這種態度與自己說話,易嬴根本不感到意外。

因為若是不提《三字經》、《百家姓》,他這個區區教書育人的夫子又憑什么對易嬴說三道四。

因此易嬴也是冷眼望了一下連鍪,轉向圖硝說道:「圖司空,可否幫本官准備一下紙筆。」

「易少師要紙筆干什么?」

雖然不是拿連鍪沒辦法,但對於連鍪又臭又硬的壞脾氣,圖硝幾天下來也摸了個**不離十。可正當他准備繼續看易嬴笑話時就突然聽到易嬴的這種要求,頓時就有些不解。

而同樣知道連鍪喜歡教訓人,特別是教訓那些貪官污吏的脾氣,宋天德也不奇怪連鍪會對易嬴這樣說。

因為,易嬴若不是寫出了《三字經》、《百家姓》兩個名篇,連鍪肯定已經破口大罵,並與易嬴立即劃清界限了。畢竟當易嬴在京城公開買官、賣官時,連鍪都不知道為易嬴所寫的《三字經》、《百家姓》痛心了許久。

痛心寫出《三字經》、《百家姓》的人竟是易嬴這種貪官。

痛心易嬴的學問全被狗給吃了。

所以突然聽到易嬴找圖硝要紙筆,宋天德也驚訝了一下,特別易嬴望向連鍪的一臉漠然態度,更讓宋天德心中微微有些不安。

可面對圖硝詢問,易嬴卻冷眼說道:「問那么多干什么,本官就是想寫些東西。如果你不讓人去拿,本官就要自己著人去拿了。」

「易少師說笑了,快,給易少師拿一副紙筆過來。」

隨著易嬴的態度越發不善,雖然圖硝也感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但卻並沒有多想。因為至少圖硝到目前為止還沒做過什么得罪易嬴的事,要說得罪易嬴,那也就只有連鍪才可能。

當然,連鍪不僅同樣看到了易嬴的不滿,更是知道易嬴為什么不滿,頓時也有些惱怒道:「……易少師,難道你覺得老夫的言語有什么不對嗎?還是你想說自己的貪佞行為沒有玷污那足以稱為傳世佳作的《三字經》、《百家姓》」

「老夫真是痛泣,為什么寫出《三字經》、《百家姓》的人不是一些德高望重之輩,偏偏是你這種無恥的貪官佞臣。」

貪官佞臣?

沒想到連鍪並沒堅持多久,最終還是對易嬴破口大罵起來,宋天德頓時一臉尷尬道:「連兄,冷靜冷靜……」

換成一般官員,換成一般北越國人,肯定受不了連鍪的羞辱。

但易嬴可是來自現代官場的官員,不是說什么人沒見過,易嬴讀過的書、看過的電視中什么樣的人沒有。說來說去,連鍪不過就是有些太過清高,並將這種清高當成了一種氣節來看待。

固然他可以因此不成為一名貪官,甚至於在官場外都能保持一種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的良好心態。可當連鍪將這種對官員的批評變成一種流於形式的頑固作風時,對於這種罔顧事實真相,一意孤行的家伙,易嬴早在現代官場就已經不屑一顧了。

而這也是現代官場為什么對那些上.訪者都缺乏足夠熱情的緣故。

因為,上.訪者如果真拿到證據,為什么不去法院直接起訴那些貪官污吏,沒有證據的高喊狂呼,誰又會理會他們。

畢竟身為當事人的上.訪者自己都無法弄到證據,卻又不肯依靠法律去收集證據,只妄想通過沒有執法權的其他官員去利用行政命令為上.訪者收集證據,這不是很荒唐又是什么?

但如果有人要覺得這樣委屈,那為什么委屈的人總是你?為什么你又不能去讓人委屈?這才是赤.裸.裸的現實。

所以,對於連鍪的憤怒和宋天德的勸阻,易嬴根本就不在意,更懶得多望一眼,只是望向圖硝說道:「圖司空,怎么紙筆還沒有送到。」

「馬上到,馬上到。」

沒想到易嬴的臉皮竟這么厚,圖硝心中第一次佩服起來,頓時也幫易嬴叱責了一句連鍪道:「連鍪你給本官住口,別忘了你現在還是一個犯人身份,如果你真有資格職責易少師,今日也不會在宗人府中了。」

「如果你覺得不服,那盡管將自己為什么會被皇上問罪的事情說出來,不然話都不敢說一句,你憑什么指責易少師。」

憑什么指責易少師?

不管這是不是一物降一物,隨著圖硝話語,連鍪也很快萎了下去。

因為連鍪知道,他現在已經不再是一個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的教書先生,而是一名階下囚。縱然他覺得易嬴有千般不好、萬般不妙,卻也的確沒資格去指責易嬴。

幸好出去的執行太監很快給易嬴拿來了紙筆,眾人的注意力這才一下全都轉開了。

而由於宗人府原本就是為皇室,或者說是為皇上懲戒不聽話的皇室宗親而設立,宗人府所用的紙筆也幾乎同皇宮中的紙筆一模一樣。

可即便如此,易嬴也並不認為宗人府敢偽造皇上的折子。

因為他們真敢偽造皇上處死連鍪的折子,恐怕也不敢拿給易嬴看,畢竟易嬴在北越國朝中可有著天不怕、地不怕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