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在朝廷中沒有太多根基的將領,穆延又為什么能在申州立足,並且總攬申州的軍政大權,原因就在於穆延有著實打實的軍功,這才能在育王圖濠運作下成功主政一方。()
而不說穆延與育王圖濠現在的關系是怎樣,又是因為什么原因才會變成現在的關系,穆延的軍功又是從哪里來?自然是從戰場上來。
所以,即使做了十余年的申州知州兼指揮使,即使遠離戰爭十余年,在經過申、盂兩州一系列戰事的提氣,乃至在經過津口城一役的慘烈失敗後,穆延也已經不會再躺在往日功勞上享受余蔭了。
故而即使不是圖漾剛從盂州城出來就得到消息,由於斥候的及時回報,穆延也在與圖漾軍遭遇前的一個時辰就得到了圖漾率領騎兵前來截擊的消息。
而沒想到圖漾竟然不在盂州城以逸待勞,卻選擇趕出來截擊,穆暢就一臉難看道:「圖漾這廝未免也太過分了吧!居然以為可在中途截擊我軍,難道他們以為可以同後面趕上來的潘鬏一部合流起來夾擊我們嗎?」
「……傳令下去,全軍後退至逍遙林,我們這次就利用林地來迎敵,有本事圖漾那廝就讓騎兵沖入林地看看。」
「諾!」
雖然穆暢一口點出了圖漾軍意圖,穆延卻是表情不變的在第一時間下達了命令。
而在傳令兵離開後,與穆延在馬上並行的穆暢就有些驚訝道:「大人要用林地來迎敵?難道我們不能先擊潰圖漾的騎兵。再用圖漾的殘兵來誘殺後面的潘鬏一部嗎?」
聽到穆暢話語,守在穆延身邊的幾名親兵臉色也動了動。
因為不管穆暢的提議是不是有些過於自大,事情真能這樣發展,或許穆家軍早就天下無敵了。
而不管穆暢為什么會做這樣的提議,穆延卻是滿臉凝重道:「擊潰圖漾的騎兵?我們不需要擊潰圖漾的騎兵,乃至說不需要擊潰圖漾的部隊。」
「為什么?」
「因為圖漾比我們更加無法忍受現在盂州城的狀況!」
「……無法忍受現在盂州城的狀況?大人是指天英門弟子?」
聽到穆延話語,穆暢的臉色就愕然了一下。()
因為以穆儀的區區五千兵馬,或許放圖漾進駐盂州城也是件不得已之事,但從根本上來說,這還是受天英門弟子的壓迫所致。
而對於天英門弟子的存在。或許穆延可采用懷柔乃至某種無視態度。畢竟穆延的目標雖然是成為盂州伯,但也沒有太多時間限制。
可穆延即使不用擔心時間問題,至少暫時不用擔心時間問題,圖漾卻絕對不能這樣無休無止的等待下去。所以為實現自己的目標。不管穆延做什么。不管穆延怎么做。圖漾真想自立建國就必須去挑戰天英門弟子對盂州城的戰爭限制才行。
因此想通事情關鍵,穆暢就說道:「大人的意思是,圖漾那廝在盂州城呆不久?」
穆延點頭道:「沒錯。除非圖漾那廝打算正面敵對天英門、敵對聖母皇太後,不然根本不可能在盂州城呆太久。所以與其浪費兵力在圖漾那廝身上,還不如我們好好重整一下隊伍。」
「屬下明白了。」
雖然不好說是不是真正明白穆延往後打算怎么做,但至少就目前來說,穆暢已經說不出反對穆延在逍遙林迎戰圖漾的話語了。
因為面對騎兵攻擊,普通將領或許的確會選擇結陣以待的方式來迎敵,但再怎么結陣都不可能比得上在林地迎戰騎兵的攻擊。
而逍遙林的林地面積不僅極大,林間距離也相當狹窄,根本就不適合騎兵奔襲。甚至除非圖漾放棄攻擊穆家軍,不僅穆家軍,任何步兵都敢在類似逍遙林的地方迎戰各種驍悍騎兵等等。
於是前隊轉後隊,當圖漾的騎兵終於追上穆延的部隊時,穆家軍已經徹底退入了逍遙林中。
而望著在逍遙林中影影綽綽的穆家軍大軍,奔行在隊伍前面的圖漾也拉住馬匹大笑道:「穆大人,汝就是這樣來迎接本王的嗎?」
「二公子現在就自稱本王也未免太早了吧!」
同樣騎著馬匹停在逍遙林前方,穆延卻並不在乎眼前的圖漾軍究竟有多少騎兵。因為騎兵在平原地帶或許擁有巨大殺傷力,但一等進入山林地帶,那卻絕對比不上普通步兵乃至弓箭兵的攻擊手段更花樣繁多。
但聽到穆延說自己稱王太早,圖漾卻一臉揶揄道:「早不早的不是穆大人能輕易說的吧!或者說,穆大人打算一輩子都不離開逍遙林,一輩子都不前往盂州城了?」
「二公子真以為本將是二公子在盂州城內最大的敵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