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談寒作為西齊郡知州的宴會完畢,一干新科士子或者說新晉官員就都該啟程前往自己的赴任地了。
只是與其他人不同,蒙思誠一大早等到的不是車行通知,不是同路士子的匯合,而是宋適的親兵。
因為出乎蒙思誠預料的是,雖然昨日宴會上,宋適是沒對蒙思誠表現出太過親近乃至最基本的接納態度,今天一大早卻又派親兵來說打算和蒙思誠一起啟程前往陽巢縣,所以特意通知他到軍營中一見等等。
因此雖然不知宋適到底想搞什么,但對方親兵都已經派出來了,蒙思誠就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拒絕。
或者說,如果在沒見過圖鳳,不知道是圖鳳特意將宋適安置在有自己看護的陽巢縣前,或許因為宋適昨日的態度,不管親兵不親兵的,蒙思誠都不會給宋適什么好臉色。
畢竟宋適在蒙思誠面前一開始表現出來的就是高壓態度,由於軍政分開,蒙思誠也沒有什么特別理由去搭理宋適。
只是》 有圖鳳叮囑,蒙思誠就知道自己最終得接納宋適,至少是表面上接納宋適和宋適的部隊。所以盡管難說同宋適一起前往陽巢縣會不會受辱,蒙思誠還是決定去聽聽宋適有什么話再說了。
跟著隨宋適的親兵去到邯州軍營地,在見到宋適之前,蒙思誠就被宋適的親兵帶到一個營帳中說道:「蒙大人,宋將軍現在恐怕在軍營中訓練士兵。汝先在這營帳中等一會。等屬下稟告過宋將軍,再看宋將軍什么時候接見蒙大人。」
「恐怕?」
聽到親兵話語,蒙思誠的雙臉就一陣滯然。
因為對方還敢將事情說得再模棱兩可一些嗎?或者說,這種模棱兩可的態度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沒等蒙思誠繼續說下去,或者說根本就沒有留意到蒙思誠追問,沒有將蒙思誠的追問聽在耳中的想法,丟下蒙思誠,那親兵就直接離開了營帳。
而被親兵鬧得滯了滯,蒙思誠就不禁咂了咂舌。
因為這是什么?這是一個親兵都能看不起自己嗎?或者說,這就是宋適的意思?但既然如此。宋適又為什么要讓親兵去找自己。還說什么要一同前往陽巢縣的話?
不過想歸想,蒙思誠的行動卻並不慢,因為蒙思誠堂堂一個六品知縣,可不想被人這樣丟在營帳中。
只是剛走到帳門前。沒等蒙思誠打開帳簾。蒙思誠就沿著帳簾縫隙看到剛才那親兵已走到不遠處站著的兩個士兵面前。隨手指了一下,兩個士兵就開始朝蒙思誠所呆的營帳走過來。
不知怎么回事,蒙思誠也趕緊走出營帳朝那已經開始離開的親兵喊道:「喂。那位兵……」
「你干什么?」
可沒等蒙思誠繼續喊下去,正在走過來的兩個士兵立即就抬起手中長槍指向了蒙思誠。
於是干滯一下,蒙思誠只得收手挺胸道:「兩位兄弟,本官乃是陽巢縣知縣,特來……」
「某不管汝是不是知縣,宋將軍有令,在其回來召見汝時,汝都不得離開營帳半步。」
不僅再次打斷蒙思誠話語,說完士兵更是抬起手中長槍向前一砸,撲一聲打在沒有任何准備的蒙思誠胸口上,雖然力道不重,蒙思誠也是踉蹌兩下直接被打回了營帳中。
而在帳簾垂下時看到兩個士兵已經在帳外站好,撫摸著有些微微生疼的胸口,蒙思誠也是怒了幾聲道:「好,好好,好好好……」
說完幾個好字,蒙思誠心中的怒意雖然並沒有真正消減,但也是硬生生強壓下來。
畢竟百無一用是書生,在科舉中弟之前,蒙思誠早就受過無數次各種折辱。雖然這次宋適給蒙思誠的折辱也是最大了,但想到圖鳳已在警惕宋適,並且早將監視宋適部隊動向的任務交給了自己,一邊暗恨宋適果然野心不小,蒙思誠卻也在想著宋適畢竟沒有逃過圖鳳的雙眼。
所以宋適既然已在圖鳳掌握中,那在蒙思誠弄清楚宋適為什么要這樣對待自己,還是說單純想在陽巢縣占上風一事前,他都可以代替圖鳳好好試探一下宋適了。
於是回過頭打量一下營帳,蒙思誠又跟著冷笑一下。
因為前面的事情有些突兀,蒙思誠或許沒注意到這營帳有什么特別,但現在一看卻發現這營帳中不僅有一張特制的床榻,甚至床榻旁還有一個小小的書櫃。不僅書櫃上面可用來進行最基本的書寫、留字,甚至書櫃中還有幾本書卷乃至少量筆墨等等。
可見這營帳並不是那親兵隨隨便便帶蒙思誠進來的,而是宋適早就為蒙思誠准備好,甚至打算讓蒙思誠在自己營帳中住上兩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