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誠到家的時候,景父正陪著小女兒玩,五十多歲的人,趴在地毯上,景琰嘴里喊著「駕——駕——馬兒跑——」
景誠冷笑地看著這一幕,人老了,心倒是越來越童真了。
景父看到兒子,面子上挺尷尬的,一邊哄著女兒,「琰琰啊,去念詩好不好?背詩給哥哥聽。」
「好。」景琰跑到景誠的腿邊,「哥哥,我會背《靜夜思》。」
景誠對這個妹妹沒有多大的耐心,可到底是個孩子,他敷衍了幾句。
景父看著兄妹倆的互動,眉眼直皺。景琰想要景誠抱抱她,景誠長臂一伸直接把她給擋在一旁,一臉嫌棄,景父看不下去了,「小誠,你以後也要做爸爸的。」
景誠臉色淡淡的,「可景琰只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再說了,孩子也得看和誰生吧?他是典型的愛屋及烏的人。
「你!」景父皺起了眉,把景琰叫過來,「琰琰,和阿姨去看動畫片,爸爸和哥哥有話說。」
景琰眨巴著眼睛望著景誠,「哥哥,你不要走好不好?琰琰一會兒請你吃好吃的。」
景誠摸了一下小不點的頭,頭發這么少,竟然還扎了一個小辮子,可真是難為她了,再看看他爸的光頭,他笑了。「去吧。」他落落地坐下來。
景父倒了兩杯茶,「嘗嘗,杭州茶園送來的。」
景誠喝了一口,「也就那樣。」
「成天喝那些花花綠綠的酒,你懂什么。」景父越發覺得這個兒子不像自己,「說吧,來找我什么事?」
景誠思量了一瞬,「爸,幾年前喬叔那件事,你知道個中詳情嗎?」
景父臉色一變,「無緣無故怎么提到這事了,很多年了,記不清了。」他意味深長道。
景誠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我記得那時候喬叔來找過你。」
「喔——是嗎。」
景誠冷笑,「喬叔出事,你參與了嗎?」
「胡說什么呢!」景父板著臉。「你從哪里聽到的亂七八糟。」
父子倆冷眼相對,氣氛變得凜冽起來。景父知道小誠在試探他,「小誠,你到底想問什么?」
景誠聳了聳肩頭,「我只是確定一下你有沒有參與設計喬叔。」
「你就這么看我?」景父胸悶。
景誠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那么秦家呢?秦叔到底扮演什么角色?是合作者還是陷害者?」他的聲音漸漸沉下來。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
景誠嗤笑,「看來我沒有猜錯,在喬家的事上,秦叔確實做了不光彩的事。」
「小誠,你知道這些做什么?都過去這么久了,喬之用早就不知所蹤了。」
「可是喬芒和喬荀都回來了,秦叔不會覺得內疚嗎?」
「這就是生意場,勝者為王。」
「那您知不知道,喬芒和秦澤遠已經結婚了。」他緩慢而心痛地說完。
「什么?」景父一激動,杯中的茶水都灑出來了,「什么時候的事?怎么一點風聲都沒有。」不過轉念一想,他便明白了。「你怎么不早點告訴我,喬芒這孩子不是往火坑里跳嗎?」
景誠沉默了,眼底掩不住的落寞。如果可以阻止,他一定會阻止的。
可是兩個人的愛情,他阻止不了。
「澤遠也是,難道他不知道嗎?」景父煩躁了,沉吟道,「老秦什么都不說,秦家到底打什么主意。喬芒要是知道了?這兩人的婚姻還能走下去嗎?」
當年的事,秦家獲得了最多的好處,可最後喬母客死異鄉,喬芒輟學,這傷害又是誰的責任呢?
「爸,喬芒想要見你。」
景父臉一沉,「她都知道了?」
景誠十指交握,「她應該不知道。」
景父嘆息一聲,「你到底想和我說什么?」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和她說。」他微微垂下臉,臉色陰暗不明,「她經歷的太多了。」如果知道真相,以她的性子和秦澤遠之間必須會出現列橫,更嚴重的是分手。
景誠向來心高氣傲,哪有他在乎的人和事啊。景父從他的臉上看出了疑惑,「小誠,你不會——」不會是喜歡喬芒吧。
景誠雙手捂住臉,掩住了他所有的悲傷。是啊,他喜歡喬芒,很多年了,可是都晚了。如果當初喬芒親到的人是他,會不會現在就是另一個結局了?
轉眼秦家老爺子的九十大壽就要到了。
秦母作為長媳凡事都親力親為,而喬芒也被她叫去,一連幾天,她又要上班,又要應付秦母交代的事,忙的不可開交。
天氣漸冷,喬芒突然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