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喬芒的生物鍾一到她就醒了。她望著窗外的方向,這時候天應該微微亮,天空露白,當太陽漸漸升起,天際便像染了胭脂一般。現在她只能在腦海里回憶了。
她輕輕動了動身子,旁邊的人便醒了。
「才六點半怎么不多睡一會兒?」秦澤遠的聲音有些沙啞。
她往他身邊靠了靠,過了好半晌才開口,「航航學校這周三有活動,你記得要安排好時間。」
「嗯,我們一起去。」
喬芒默了一下,「我就不去了。」她怕麻煩,怕他忙不過來。
「你要是不去他要失望了,你該知道,你在他心中的位置可比我高。」
她輕笑,「你吃醋了?」
他輕嘆一聲,「總覺得養了一只小白眼狼。」
秋日的午後,酒吧有些冷清。一個中年男人躡手躡腳地走進來。
吧台的服務員多打量了他幾眼,「大叔,要喝點什么?」
男人左右打量著四周,「你們老板在嗎?」
「您有什么事嗎?」
「我找他有事。」男人局促地搓搓手。
「不在。」服務員皺皺眉,轉身走到一旁。開門營業總不能趕人走,可是這大叔看著也不像來這里消費的人。
服務員見他不走,語氣冷硬,「大叔,要喝點什么?」
男人摸了摸口袋,搖搖頭,「我在這里等你們老板。」
「那您出去等吧,一會兒這里客人會很多。」
男人瞪著了他一眼,「他一般什么時候過來?」
「大叔,老板的事我怎么會清楚。」
「能不能給他打個電話?我有急事找他。」
「經常有人這么做。大叔,你趕緊走吧。不然我就要叫保安了。」
「你!」男主憤憤的,可是也沒有辦法。
景誠從樓上下來已經過了兩個小時。快要到放學的時間了,他今天得去學校接景詞。他剛出門瞥了一眼蹲在門口的男人,目光突然凝住了。「喬叔!」
那個男人睜開眼,他等累了剛剛眯上眼休息一會,「小誠!」
「喬叔你怎么在這里?」景誠趕緊將他拉起來。
「小誠,我找了你好久。」喬父激動難掩。
景誠帶著喬父去了附近的面館,喬父飢腸轆轆,吃了一大碗面條。
「好久沒有吃到這么好吃的面條了。」喬父擦了擦嘴角。
景誠打量著他,其實剛剛他差點沒有認出他來。「喬叔,這幾年你去哪里了?」
從他現在的情況來看,他應該過得不好。
「那年收到你的消息,我沒臉去見芒芒。」他也看到秦實的消息,更加的難受,當年如果不是他一時貪心,錯信了人。他哽咽難言,「是我連累了芒芒。」
「喬叔,你去見過芒芒了嗎?」
喬父連連搖頭,「我不敢去。」他十指交錯,指甲縫里還帶著漆黑的東西。「芒芒的眼睛不好了,情況怎么樣?」
「實驗室爆炸,她當時在現場。」景誠臉色沉了幾分。
「以後都好不了嗎?」
景誠沒有回答他,「喬叔,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喬父沉默了許久,「我就是想看看她和小荀。」
「您現在住哪兒?」
「隨便租了個房子。」喬父這幾天天南海北的跑,早已不是當年的企業家了,生活早就沒了講究。「小誠,我問你,那個秦澤遠對芒芒好不好?」
景誠沒有權利回答這個問題,「他是航航的爸爸。航航是您的外孫。」
他跟蹤過喬芒,看過那個孩子,只是隔得遠看得不清楚。「他叫航航?」
「小名航航,大名叫秦宇航。」說著他拿出了手機,翻出幾張照片。喬父看著痴迷,愛不釋手,「長得可真好看,像我們家芒芒。」
時間不知不覺間到了晚上。
喬父臨走前,讓景誠把航航的照片打印出來,他給帶回去了。
「喬叔,你現在做什么?」景誠有些擔心。
喬父尷尬,「我晚上幫人看倉庫。」
景誠點點頭,「有事給我打電話。」他又把錢包的錢都給了他。
喬父回去的路上一直念念有聲,「小誠是個好孩子啊,可惜了,芒芒沒有這個福氣。」
喬芒早晨送航航去學校,小家伙一路念叨:
「媽媽,梧桐樹葉都變成金黃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