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峰覺得，這就是牛天值得自己學習的地方。盡管心里還掛著公司的事情，但單單從牛天這邊學到的樂觀，韓峰就覺得這次出來是值得的。老夫子說過，三人行必有我師。這句話還真是有道理。

小菜上來之後，賀榮說，「還是來點小酒吧。」時間已經入秋了，喝啤酒有些涼，牛天就提議喝點紹興黃酒。反正啤酒也好，紹興黃酒也好，都是平民消費的酒，和韓峰之前消費過的法國紅酒是下里巴人和陽春白雪的區別。但是，牛天似乎並沒有消費高檔酒的習慣，似乎只要是小酒就會開心。

韓峰自然也不會去在意，因為他今晚上還有事，所以不打算喝酒。牛天和賀榮也沒有逼他喝。等牛天和賀榮分掉了一瓶紹興黃酒之後，菜也吃得差不多了。牛天就站起來：「我們換地方，去過大中海的夜生活。」韓峰和賀榮也跟著站了起來。牛天去付了錢，三十幾塊。

韓峰其實已經很久沒到這種小店來消費了，不過他想，這應該才是市民的正常生活和消費娛樂吧。牛天這樣的創業者，應該也不是沒有錢，只是他喜歡鑽在人堆里罷了。當他們走出小店的時候，背後的服務員帶著鄙視的聲音說：「這幾個外地人有病，說以後要開什么『無人餐廳』，用機器人來端盤子？」邊上一個中海本地人也跟著嗤笑說：「你沒有發現，個子最小的那個，那就是說要開『無人餐廳』的那個家伙，腦袋特別大，身體特別小，像不像是個外星人？他的那些想法，恐怕是外星人的想法。」

「什么？你別嚇我！你的意思是，剛才有外星人來我們店里吃飯？」那個服務員故作驚訝的問道，隨後店內的人都哄堂大笑了起來。

韓峰、牛天和賀榮當然都聽到了，但是他們誰都沒有回頭。韓峰和牛天都沒有說什么，只有賀榮說了一句：「燕雀安知鴻鵠之志！」牛天轉頭問：「什么？想要吃麻雀？行啊，我們去吃麻雀。」

原本，韓峰以為牛天說的要去過大中海的夜生活，是去酒吧、k歌、按摩什么的，可沒過一會兒，韓峰就發現自己完全想錯了。牛天和賀榮所謂的大中海的夜生活，概括起來就一個字「吃」。下一個地方，牛天真的去找一個可以吃到麻雀的地方。他們一路軋馬路，一路找吃的。沒有想到，還真給牛天找到了一個可以吃到烤麻雀的地方，也不知道這些麻雀是店主自己打的，還是從哪里搞到的。

等麻雀吃好了，接下去，牛天和賀榮又去找其他吃的，這回吃的是臭豆腐、清湯長腳面、蒸生蚝、牛肉絲粉湯之類的東西。牛天和賀榮的肚子就如填不滿的一般，特別是牛天個子矮小，全身精瘦，怎么都難以想象他的小肚子里能裝下這么多東西。韓峰忍不住就問道：「牛天兄，你吃了這么多東西，沒有不舒服嗎？」

牛天笑著說：「沒有不舒服啊。我吃的東西，很快就會被消化掉了。因為我的頭大，一思考問題，吃的東西消化起來特別快。如果我不這么吃東西，很有可能我因為消化太快，而變得更小。」韓峰看了看牛天的腦袋，又想起他所說的要開『無人餐廳』、『用機器人送餐』的話，心想，要想出這樣的事情，估計真的很燒腦吧。

韓峰現在有些後悔了，之前自己說不喝酒，只吃東西。現在肚子已經被撐得已經快要炸了。於是，韓峰就說：「我現在開始，不吃東西了，我只喝酒。」聽到韓峰說要喝酒，賀榮笑了，說道：「太好了，來，韓兄，咱們來干一杯。」

韓峰就和賀榮干了一杯，因為吃得東西太多了，這一杯酒喝下去，味道卻出奇的好。賀榮看著韓峰說：「韓兄，你這個朋友我交了。」牛天在邊上露出招牌式的微笑，說：「我還在擔心你和韓峰兄成不了朋友呢。」賀榮卻說：「怎么可能呢？韓峰兄，是坦率的人，這樣的朋友我不交，我去交誰做朋友？先前，我問韓峰兄，我是否長得太著急了。若是別人，都會說，不會不會，賀榮你長得挺年輕啊！只有韓峰兄你，會坦率地回答我：沒錯，你是長得著急了一些。這就是坦率，交朋友，不正是找個人來說你的缺點嗎？只會說好話的朋友，有什么意思？所以，韓峰兄你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

韓峰只記得，之前他坦白賀榮「長得著急」的時候，賀榮臉色不好看，沒有想到心里卻是接受了他。韓峰也很高興：「賀榮兄，那我們喝了這一杯，就是兄弟。」

喝了。賀榮忽然問韓峰：「韓兄，今天你從一開始，好像就有什么心事。現在咱們是兄弟了，你有什么事，不如直接說出來，也許我和牛天能幫上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