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雲爬上比他各自還要高的椅子，與老者並身坐著，凝視老者許久，而老者同樣打量著方雲，看著這個方家老五。

過了許久，老者終於開口了，臉上露出慈祥笑容：「你在看什么？」

「你在看什么，我就在看什么。」方雲咧嘴笑起，露出一排還沒長全的**。

「我一個老不死的，有什么好看的。」老者端起茶幾，小小品了一口。

方雲燦爛的笑著：「我這還在穿開襠褲的小屁孩，有什么好看的？」

「也是，一個是病入膏肓的老不死，一個是穿著開襠褲的小屁孩，我們倒是挺合得來的，哈哈……」老者暢快大笑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這么輕松歡愉。

這多年來，他一直一個人窩在這小院之中，除了一些節日，方豪會來看望他外，平常都只能孤寂的躲在小院中。

說他不孤單，那是騙人的，沒有人喜歡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等著老死。

只是，即便他走出小院又能如何，這天下已經不是他的天下，即便走出這里，他依然要受著舊患折磨。

「老爺子，你是方家的人么？我怎么沒聽我老爹提及過你？」方雲疑惑的看著老者，按說以老者的實力，方豪應該會特別叮囑，不要隨意冒犯。

「人老了，自然牽掛的人就少了。」老者一聲輕嘆，說不出的寂寥。

即便看的再雲淡風輕，依然會感到一絲失落，沒有人會希望，被人遺忘，聽到方雲如此說，老者心中也是泛起一絲酸楚。

「老爺子，別這樣哭喪著臉，你這么厲害，這漠北怕是都找不出一個，比你更厲害的人了，你應該微笑著面對未來嘛。」方雲安慰著老者，不過他安慰人的能力，顯然與他的機智成反比。

老者苦笑，雖然方雲的話不是那么中聽，可是他還是可以感覺到，方雲的真誠。

「以我的身體，能多活兩年，都是奢望，讓我走出小院，多半用不了半年，就要把我的老命折騰完。」

「老爺子，你說這病有五十年？五十年都沒好？」方雲睜著大眼睛，凝望老者。

老者微微點點頭：「五十年前，我與李家一高手對決，可是我實力不濟，雖然保住性命，可是還是留下這余患，這么多年來，每次施展斗氣，都會心絞劇痛，而且每逢月圓之夜，舊傷就會發作。」

老者或許是太久沒人說話了，居然將自己的傷患，全盤告訴方雲。

這幾十年來，方家為老者找尋了無數名醫、祭祀，可是全都束手無策，而老者也早已放棄了希望。

「老爺子，我最近學了點醫術，讓我來幫你看看，好不好？」方雲誠懇的看著老者。

老者滿臉苦笑，看著方雲那純凈的目光，心中生不起一絲拒絕，即使他知道，方雲根本就不可能治愈，可是他還是點點頭。

「自己都這把老骨頭了，就讓方家老五折騰，又能如何呢。」老者心中想到：「難得有如此乖巧的小娃，陪著自己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