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句老話,任何賊匪在成建制的隋軍面前,都是渣渣,剿匪是隋軍將士最不願意做的事情之一,太低級,太沒有技術含量。
不過,能在草原上大致殲滅一支瘋狂逃竄的騎兵隊伍,對於隋軍而言,還是非常難得的。
這在於他們事先安排的戰術非常得當,也在於他們本就是隋軍邊軍精銳中的精銳,當他們配合越來越默契的時候,戰勝敵人也就像吃飯喝水一樣正常了。
馬匪窮的很,不然的話他們也就不是馬匪了,所以也沒多少繳獲,戰馬被隋軍歸攏了一下,有點嫌棄的帶在了身邊。
現在恆安鎮最不缺的就是戰馬了。
拿這些馬匪磨了磨刀,這次雲中草原的行程其實也就來到終點了。
李破可不想再碰上什么附離子,那樣的事情一次也就夠了,再來一次,那也只能說明,你在不停的在自己找死。
但還要收拾一下手尾,救人一命,不打聲招呼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第二天,他們輕松的追上了那支奇特的商隊。
商隊走的還是那么緩慢,看上去悠閑的好像在郊游,一群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女人,那種舍命不舍財的架勢,實在讓人不得不道上一聲佩服。
她們其實很快就能進入定襄郡邊界了,到了那里,突厥諸部的部落就會密集起來。
雖說和人來人往的隋地沒法相比,但王庭所在的大利城,如今,或者是在不久的將來,都會是雲中草原上人煙最為繁盛的地方。
這里將是一個龐然大物的心臟所在,在北方草原上的地位和長安並無二致。
不過,在大業十二年中,因突厥王庭南下太過倉促,一切都還在調整之中,所以,馬匪才敢在離定襄郡這么近的地方進行搶劫,搶劫的還是掛著金狼旗的商隊。
而李破也敢帶著人,在這里來回的兜圈子。
簡單的來說,這一年突厥人在雲中草原上還立足未穩,讓這里顯得比較混亂。
商隊再次停了下來,女人們緊緊圍住幾輛馬車。
「請問,是哪一部的勇士來到這里,神狼的子孫感謝你們趕走了那些可惡的鬣狗……」
突厥少女用一種非常奇特的韻律,將突厥語說的好像唱歌一樣好聽。
「聽清她說什么了嗎?」
李春毫不猶豫的搖著腦袋,「她要是能說的慢些……」
啪,李破恨鐵不成鋼的給了她腦袋一下,「你練劍快練傻了,你想長大了和你師傅一樣啊,除了捅人什么都不會?」
旁邊傳來一陣咳嗽聲,嚴閭人表示,他這個師傅就在旁邊呢,能不能別這么不給面子。
李春摸著腦袋就嘟囔,「突厥話我已經能說幾句了,也能聽懂一些了,師傅連一句都不會呢。」
「嗯,你到是比你師傅強點……」
這兄妹兩個,現在嘴上是一個比一個壞了。
「大哥,大哥,你看你看,她眼睛真就是藍色的,臉可真白,突厥王族啊,那這金狼旗就是真的了?砍回去給嫂嫂,她一定高興。」
好嘛,兄妹兩個都惦記上人家的金狼旗了。
李破不住點著頭,這個妹子和他越來越像了,讓他很是欣慰,只是突厥王族?有這么落魄的突厥王族嗎?難道突厥人也時興流放了?這是些犯官之後?
隨口吩咐著黑小子李鴉,「去,問問他們從哪來的?」
實際上,不管李破保持著怎樣的禮節,這支商隊都不可能會去到定襄郡了。
她們的來歷能夠決定的是她們最終的命運,如果她們只是普通的突厥王族,她們一定會死在這里。
這不是什么偶遇,就像突厥人南下一樣,隋軍來到草原上,也不是來當什么謙謙君子,或者來個英雄救美的。
這是標准的戰爭行為,誰都不會手軟,只要李破一聲令下,這些女人就都會立即變成草原上冰冷的屍體。
答案好像有點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樓煩郡的西突厥人,處羅可汗的親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