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0章利器(1 / 2)

北雄 河邊草 1508 字 2023-02-14

蘇元宰這官做的,真是越來越熟練了啊。

這番話說出來,就差指著竇誕的鼻子說其無能了,連帶著還數落了一下工部尚書雲定興,意思很明白,就是說其不知輕重緩急,險些誤了朝廷大事。

對面的竇誕瞪著眼睛,心里暗道了一聲奸猾。

其實這事真不怨他,他方才說的那些雖有誇大,但多數都是實情。

司農寺恢復不久,職責上還有很多不明確的地方,上令下達之上就不很通暢。

比如說司農寺的官員去到地方,有的人冷不丁就能問上一句,司農寺如今不受戶部轄制了嗎?

有的家伙就更甚一些,向司農寺官員討要戶部文書,不然就不配合你辦事。

你說這惱人不惱人?

加上戶部故意使絆子,讓竇誕這個司農寺卿是分外的頭大。

其實他也明白,為何受了這么多為難,辦起事來總有一種事倍功半的感覺,還不是因為他們竇氏在前隋是外戚,在李淵治下,也是如此。

他竇光大還是李淵的女婿,兼心腹之人,在朝中受到排擠那簡直太正常了,平日里交游往來都還為難呢。

不過所幸沒人參他心懷不軌,皇帝也很「信任」他,之前在戶部任職戶部侍郎,重立司農寺後,他又任職司農寺卿,九寺之一,正經的三品高官。

說明他竇光大運道還在。

更何況他前年的時候,聯合弟弟竇師綸,把大哥竇衍趕走了,去年又讓叔叔竇琎丟了秘書監的官職。

「清理門戶」過後,兄弟兩個在家中舒坦了起來,竇誕順勢接掌門戶,和弟弟匠作大監竇師綸的關系也日漸緊密了起來。

所謂家和萬事興,沒有了內訌,他的精力就能大部分放在政事上面。

可窩心的事就在於此,和他歲數差不多的蘇亶蘇元宰,對他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全方位壓制。

段侖在時還好,如今段侖一旦不在身邊幫襯……得,也別提以前了,那會有他和段侖為戶部侍郎,蘇元宰對他們還算客氣。

不是因為他們兩個有那能力把蘇亶給架起來,而是皇帝命他們兩人為戶部侍郎,意思很難讓人看得清楚,蘇元宰便不敢輕舉妄動罷了。

不說蘇亶是晉陽舊人,就說蘇亶是前隋名臣的孫子,武功蘇氏又向來掌管財賦,不論誰在戶部任上,就都得向人家低頭。

不過說實話,大唐立國已有六載,該調整過來的早就調整過來了,沒那么多的委屈可訴,竇氏家大業大。

即便不如原定的那般繁盛,除了李氏皇族,幾成長安第一大閥,但也是如今最頂級的門閥之一,受到李淵敗亡的影響並不如他們自己預料的那么大。

…………

「卿之能,朕向知之,當年咱們在雲內,吃的什么,用的什么,為此又流了多少血,你還都記著呢吧?」

蘇亶起身道:「臣那時體弱,差點沒病死在雲內,又怎么會不記得?那時內有暴政,人盡相食,外有胡虜,腥膻大張。

全賴陛下率眾相抗,不懼風雪,不畏刀斧,整兵精武,內平賊寇,外驅強仇,臣民才得保全……」

李破笑道:「你記得就好……朕也不跟你們說如今日子有多難得,或是還有多少人在餓著肚囊。

就說戰亂之時,很多人都是朝不保夕,為何會如此?

是楊廣三征高句麗所致?還是三下江都,修建洛陽大邑通渠所費?

戶部啊,錢糧之所系,你們若是蠅營狗苟,只知爭權奪利,那戰亂還遠嗎?」

說到這里,李破一拍桌案,冷笑一聲道:「元貞二年,朕令人修訂唐典,至元貞四年止,中間便已改大倉之政。

當時你們是怎么稟報的?朕又是怎么說的?今已元貞六年,你們卻跟朕說還要跟工部商議之後才成?

這么難辦的事交給吏部和司農寺,看來是朕之錯啊。

雲定興……你們背後沒少參他吧?但朕交給他的事情,從來都能辦得妥妥當當,要不朕把他招入宮中,當面把事情交予他來辦?」

話說的越來越重,臣下們坐不住了,紛紛起身聆訓。

蘇亶和竇誕兩個領頭的汗也下來了,蘇亶起身之際,更是惡狠狠的瞪了竇誕一眼,這事他覺著有點冤枉,都怪竇光大不合時宜的亂說話。

皇帝說的事情有沒有,那肯定是有的,都好幾年了,各地倉房到底有多少,儲糧幾何,比例到了什么程度,修繕進度如何?

林林總總,就司農寺那點人,戶部不幫著清查的話,根本別想弄的清楚,當年司農寺被棄用,就有這方面的原因。

戶部勢大根深,要想拖後腿的話,足以讓司農寺的人欲仙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