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的陰陽橋。
這里是通往冥界第一座橋,火紅色的橋梁架空於黑暗中,白色的虛靈三三兩兩相繼走過,只留下一地的霧氣。
小小少年站在陰陽橋外,他一直看著自己的手掌,原本只是想嘗試能否打開冥界之門,沒想到睜開眼就已經來到了陰陽橋畔。
很奇怪。
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可是少年又想不出哪里不對。
嵐斯和寂蘿出現在他旁邊,寂蘿一臉的歡快:「恭喜殿下解除契約!」
牧九星的背影驀地變得僵硬。
他緩緩地回過頭,黑色的眼眸里滿滿的全是質疑:「解除契約?我?」他重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紋路,因為那道氣息的若不可聞,所以連帶著他的契約都恍若消失。
可是,親口締結的契約如果不是兩個人同時在場,根本不可能解除。
所以現在牧九星可以不受契約控制自由活動的理由只有一個——梁秋秋的生命之光非常微弱!
他又想起來這幾日的消息。
原本並不在意,因為不管契約主到了哪里,身為契約靈他都會直接跟隨,然而現在因為梁秋秋的氣息太過微弱,他甚至於脫離了契約的束縛!
在外人看來,簡直就好像是解除了契約一般!
少年看向漆黑一片的天空,想著梁秋秋或許會死在人們的猜忌了,心莫名的揪成一團。
*
幻境。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這里是幻境中的梨花園,花園的主人坐在梨花樹下,痛快飲酒。突然,男子眸色一驚,倏地從地上站起!
梨花在空中打著璇兒落在了男人的肩頭,雪白的梨花和紫色長袍形成了鮮明對比,男子用手摸了摸消失的紅色印記,心頭詫異。
這時,有人走來。
一位扎著雙花苞的女童端著燈籠,碎步走到了男子面前。
「今日有斗酒會,可熱鬧了——大人,您不去嗎?」
男子撩起衣袍,抖了抖落在衣袍上的花瓣,眉目如畫。
「不去了。」
他微微挑眉,一抹邪魅出現在俊美的臉龐上,他的聲音低沉而又沙啞,讓人欲罷不能。
小花童微微欠腰,便恭敬的退下。
男子閉起眼,他嘗試呼喚骨戒,三秒後,伴隨了他數千年的戒指緩緩出現,落在了他的手心之上。
他看著戒指,眼里有淡淡的失落。
秋秋……不在了!
這是她的骨戒,身為陰陽師,骨戒就代表全部的修為,可是她的骨戒已經脫離了身體,一個沒有戒指的陰陽師,哪里有自保的能力?
他想到秋秋會遇難。
可能被厲鬼吞噬,可能被陰陽師謀害,也可能死於天災……
他並不會因為秋秋的死而傷心。
可是,他會因為自己失去了一個徒弟而難過。
枉他有那么多的本事,卻始終找不到一個能繼承的人。
*
駱家別院。
管家帶來了關於梁家的最後消息,逃到了無人島的梁七叔,最終還是被章家的人找到,關進了地牢。
他是最後一個遺漏在外面的梁家人。
除了他之外,只剩下消失的無影無蹤的梁秋秋。
距離梁權鷹死去的日子已經過去了28天,而梁秋秋的下落始終是個迷。當梁家的人一個又一個被找出來,一個又一個被殺害,只有梁秋秋如同人間蒸發,杳無音訊。
這段日子,各個家族都很忙。
駱灰奇獨自一人住在東鎮的別院里,看日出日落,看花開花謝。
三個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