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沾著血跡,看上去觸目驚心。梁秋秋心跳加速,她有預感——小念就在里面!
「小黑小白,你們就在這里等著,不要進去。」
梁秋秋不知道那大鐵門的背後有什么,這兩只貓咪畢竟還不是靈獸,它們如果貿然闖進去遇到了危險可就慘了!
一黑一白的兩只貓咪表情凝重。
它們點了點頭。
這種情況下,不能成為梁秋秋的包袱!
梁秋秋朝鐵門跑去,她在半路上使用了隱身咒,腳步踩著清風越過牆頭,穩穩地落到了那一面——
與她想象中的不同,這大鐵門的背後,居然空無一人!
「呸呸!」
沙子不小心進了嘴里,梁秋秋趕緊朝地上吐去,她直起身體,用最快的速度將整個地方打量了一遍。
很空曠的一個地方,漫天飛沙,視野也比外面要模糊。
遠處,有一個高一點的台子,兩旁架起了火架子,這種裝飾特別像是古代的法場。
梁秋秋超前走去。
突然,她看到地上躺著的一個人,從她這個角度,只看到一個頭顱……
梁秋秋心里一驚,她用最快的速度跑了過去,她用手撩開了那凌亂的頭發,看到的是木須念嘴角帶血的臉……
「小念!!——」梁秋秋失聲尖叫。
黃沙飛舞,風聲呼嘯,梁秋秋手指輕顫。
不……
不……不要……
「咳咳!」
「頭顱」突然咳嗽了兩聲。
木須念緩緩地睜開眼,她的瞳孔毫無焦距:「是……是秋秋嗎?」
「……」梁秋秋愣在原地。
風更大了,飛沙迷眼,她甚至看不清近在咫尺的小念的臉。梁秋秋顫抖的手朝下摸去,滿手的黃沙,她問道:「小念,你還活著吧?」
「廢話……」
她要是沒活著,怎么會開口說話?
突然,梁秋秋摸到了一只手,她緊緊地握住,激動地眼淚都快掉下來!
太好了!
原來,小念的身體只是埋在了一堆黃沙下面,乍一看好像只剩下了一個頭……木須念又咳嗽了兩聲,她躺在地上,望著那灰蒙蒙的天空發呆。
梁秋秋挖啊挖,總算是把木須念的身體給全部挖出來。
「你還好嗎?還能動嗎?要不要我背你?」
木須念的眼珠緩緩地移動,她將嘴里的血咽進肚里,有氣無力道:「讓我……讓我再歇一會兒。」
「會不會有人來?」
「放心,暫時……很安全。」
梁秋秋沒有出聲,木須念繼續說道:「你來的時候,看到我爺爺了嗎?」
「沒。」
女孩的聲音變得苦澀:「從現在開始,我再也沒有家了……」
……
……
半個小時前。
木須念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她感覺到綁著四肢的繩索都在朝著前方拉伸,她的身體已經騰空。
這種情況下只要馴馬師一聲令下,四匹烈馬朝著不同的方向跑去,她的身體很快就會被撕裂開來!
木須念的嗚咽聲被風沙掩去,她閉著眼睛,渾身顫抖。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等待木須冢放下右手的那一刻,就好像十五年前那對夫婦在同樣的地方,同樣的位置,所遭受到的殘酷待遇。
老者站在看台上,眼底一片冰冷。
他的手指微微一動,站在他身後的老管家都極不忍心的閉上眼睛。
可是,等了很久,卻沒有聽到那讓人心驚膽戰的抽鞭子的聲音……老管家睜開眼,發現四匹烈馬依然立在場上,四名馴馬師整裝待發。
而木須冢……
他仍舊保持著之前的姿勢,目光緊緊地盯著場上的女孩。
許久,他笑了。
這笑容帶著三分嘲諷,三分毒辣,三分冰冷……而最後剩下的那一分,是很快便消散在風中的恍惚。
他的右手緩緩握成了拳頭。
這是休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