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灰奇去處理與魔族有關的事情了,盡管忙了一天一夜,他還是在大鍾敲響之前趕了回來——坐在房頂上的人抬起頭,她看的是漫天的雪;而他抬起頭看著的是她在雪中的身影。
梁以萱握著黑色的傘,她只盯著自己腳上的黑色靴子,並且面色平靜。
她這四年來別的沒學到,學得最好的就是眼色,在這種情況下她還是什么話都不說會比較好。
省得大家尷尬。
梁秋秋躺在舒適柔軟的床上,東方陌站在窗邊,他看著已經在那里站了很久的人,輕嘆道:「造化弄人……不能在一起的時候偏偏要在一起,而能在一起的時候又怎么都走不到一起。其實你可以好好的考慮考慮,他一定會是一個好男友,好丈夫。」
「社長,我們事務所還有紅娘業務?」梁秋秋的聲音悶悶的。
「沒有。」
是不是他說的太多了?東方陌想了想,之所以說了這么多感慨的話,大概是兩千年前親眼見證了他倆的生離死別吧。
說到這個,他自己也是幫凶……不是嗎?
他回過頭,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女孩,如果那個時候有人告訴他,這個女子的生命終將有一天會托付在你的身上,他一定是不信的。
不過對他而言,幻兒是幻兒,秋秋是秋秋,她們不一樣。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嗯。」
梁秋秋將被子拉到了頭頂,她想強迫自己睡過去,可是駱灰奇站在下面的身影一直出現在她的腦海里。
她到底應該怎么做呢?她不想傷害到這個可愛的男孩——原諒她吧,畢竟她是二十多歲的人重生過來的,她第一次見駱灰奇的時候就是把他當成一個小弟弟,雖然他現在個子比自己高多了,可是在她心里,駱灰奇始終是個孩子。
是一個小自己很多歲的孩子。
他們可能會成為很好的朋友,比如小染,比如鹿生;可是,他們沒有辦法成為戀人,因為她的心臟從來都沒有因為駱灰奇而跳錯節奏。
他曾經身體不好,雖然現在看上去很正常,但梁秋秋很擔心他如果一直吹冷風的話……她坐起身,她自從回到屋里後身體的狀況就好了很多,社長給她吃的那個涼涼的晶瑩剔透的東西還是很有用的……
她看著疊放在床頭的白色毛領斗篷,社長沒有帶走,應該是送給她了吧?
她拿過來披到了身上,動作緩慢的下床、起身、走路、推門……
別墅很安靜,午夜十二點半一樓大廳的毛毯上躺了很多佣人,他們的身上都蓋著厚厚的被褥。
梁秋秋緩緩地朝門口走去,「吱呀」一聲,她推開了面前的大門。
寒風吹起了她披散的長發,女孩裹著斗篷,站在門里。
台階下面,噴泉水旁,駱灰奇安靜的站在那里,他穿著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裝,面色蒼白。
梁以萱看到她來,眼神微微一亮,她換了另外一只手去舉黑傘,心里長長的舒出一口氣。
秋秋來了,那么駱少他也就不用這么一直站下去了吧?
「灰奇……」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