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不知道清塵還有多少時日？」林清塵細斂起了眉宇，臉上並沒有過多的傷痕，問著自己的命數，卻那只是別人的事一樣。

自小他就知道無法活到二十歲，這樣的認識，早已經扎進了他的心里，當害怕，恐懼，一一過去，現在的他只有心淡如水了。

能活著一天，其實已經同上蒼借來的了。

慧通大師的只是看著他，「林公子如此的看輕自己的命嗎？」他的手中的佛珠停了一下。並沒有回答他的話，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他不能。因為，他無法洞徹天機。

命數由天，但是，卻也在人。

「不是清塵不想看重，只是，輕塵明白，輕尖的命數本就如此。」林清塵的臉上依然淡笑如風。如果不這樣想，還要他怎么想？

「林公子難道忘記了，老納曾今對公子說過，這世間還有一個人可以救公子的。慧通大師輕點關頭，額間十分的寬廣。」

「只要林公子找到了葯皇，自然是可以躲過這一劫。」

林清塵卻是搖了搖頭，「清塵已經找過了，只是，傳言葯皇已經不在人世了，所以，世間不會再出現第二個的葯皇，也不會有第二個人可以救清塵了。」

他自然是找過，在知道這是他唯一的希望之時，他也曾今以為自己可以活下去，只是，希望的過後，又是綿延不斷的絕望。

所以，他現在已經不在想了。

命數本如此，他不怨天，也不由人。

或許仍有轉機的，慧通大師的手指輕抿著手中的佛珠，唉，天機不可匯露啊。

「林公子大可放心，公子吉人天相，定有貴人相助的。」說到此處，慧通大師閉上了雙眼，眼底的智慧隱在了眸底之間。

林清塵站了起來，向慧通大師輕彎了一下自己的腰。

「清塵記住大師的教導了，清塵也要謝謝大師多年的照料，才有了清塵這么多時間可以看看整個天下。大師的恩情，清塵沒齒難忘。」

他抬頭，慧通大師仍然是緊閉著雙眼的樣子，他輕步的走了出去，大師不想說什么，那就是他已經將說的都完了。

而他走後，慧通大師卻是睜開雙眼，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唉，櫱緣啊。」

「是幸與不幸，其實一切都在公子的一念之間。」

只是，他的這一句話，林清塵並沒有聽到而已。

一念之間，其實也是。

一線之間。

外面，寺內的鍾聲響起，低沉的鍾聲似是可以聽到綿長的回聲，一聲一聲的敲擊在林清塵的心上，他站在寺外，不遠處有兩個小沙彌正在掃著地上的落葉，果然快入冬了，而他，或許無法再看到下一個春日，看不到明年的桃花開了，還真的是一種遺憾呢，去年因為重病，所以，一直沒有機會看，明年，就沒有機會了吧。

他抬起自己的頭，清泊溫和的眸子里閃過了一片迷茫之色，白色的霧氣再一次的蔓延到了他的眼底，微微的眯眼，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的腳邊已經落了幾片枯葉，如同他的生命一樣，正在悉數的凋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