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 / 2)

翟潔帶了紙箱來,一邊整理一邊說:「這些東西是誰的啊?你什么時候變性喜歡女的了?」

原殷之掃了她一眼。

「就是改變性取向啦,簡稱變性……等等,往儲物間搜出來的,該不會是程冬藏的吧?他背著你養女人?不對啊,他現在連薪水都沒有。」

「是他助理的。」原殷之總算應了一句。

翟潔埋著頭把東西打包好,問原殷之搬到哪里去,原殷之直接讓她找個合適的單身公寓,把東西都扔進去。

翟潔看了他頗久,然後說:「老板,連程冬的助理你都照顧,這套房子卻不過戶給他?

原殷之過去包人,就跟買東西付定金一樣,除了撥資源,實際的物質優待也會有,見面禮就是送房送車,而分手費也像付余款,交易結束就不要再有糾纏。但是程冬除了一整套頂級的伯誠全約,什么都沒有得到,甚至還沒有正式薪水,宣傳前期的一些費用抽成,因為他是新人,每次拿到手也就幾百塊。

程冬恐怕是原殷之包過的最省錢的一個了。

原殷之沒答她話,有些嫌煩:「拿上東西趕緊走。」

「老板你打的什么主意?該不會,你就不打算付余款吧?」

不付余款,就是不分手。

「他跟別人不一樣。」原殷之直接起身把這聒噪女人往電梯里推。

「怎么不一樣了,誒老板你跟我說說唄,這次打算多久啊?」

原殷之把人推進電梯,按了關門。

「可能會很久。」

翟潔聽到自家老板有些不確定地嘟囔了一句,立刻笑了。

風水輪流轉啊。

邱余歡和崔忠世決定把《斑馬》的整個音樂組帶到西南部山區去,初版《斑馬》已經嘗試過民族風格配樂,但因為導演畢竟是在國外長大,有些交流與探索難以深入。歐美的音樂劇手爵士與搖滾影響頗深,入鄉隨俗,國內自然無法效仿,必須拿出本土特色來,日本擅長將動畫作品改編音樂劇,那中國能拿得出來的,就該是民族。

所謂民族的就是世界的,國內的戲曲派別也好,民族歌謠也好,可挖掘的東西太多,如果抱有想要超越初版《斑馬》的意識,就必須將此深入。

但是程冬聽到這個消息,卻不能說是高興的。

「這一去至少要兩個月,如果你跟去的話,專輯檔期是萬萬不可能趕得上了,我知道伯誠現在已經放出專輯消息,對你的宣傳也一直在做,你正是需要拿出成績來的時候,耽誤幾個月,是非常嚴重的事情,所以我不要求你來。」邱余歡說,看著垂著腦袋的程冬,又繼續道:

「如果你跟組走,能學到的東西也不會少,我是你師父,這一路上能夠教給你的,肯定比在教室里教給你的多,我在任何時候都會不遺余力。但到時候《斑馬》公演,你的名字只會淹沒在眾多工作人員的名單中,你的名字不會出現在海報和宣傳里。」

這個留著山羊胡,已經年近半百的男人拍了拍程冬的肩膀:「你自己考慮清楚,下個月我們就會出發。」

這個時候劇場的門被推開了,有人走進了這間亂七八糟,空氣混濁的劇場。

程冬並沒有注意到,他仍舊糾結是留下來錄專輯,還是跟音樂組走的問題中,直到邱余歡喊他過去。

程冬抬起頭,看到已經坐在第一排座椅上,抬高腿放在桌上的年輕男人,台下光線暗,那個男人伸手將兜帽套在頭上,似乎打算睡一覺,更加看不清臉。

邱余歡對他說:「這是導演,陳牧。」

程冬走進對方,那人伸出一只特別瘦長的手來,皮膚比原殷之還白,是不健康的慘白色。

程冬同他握了手,自我介紹過,那個男人只是往兜帽沿看了他一眼,就點點頭,閉上眼睛。

還真的就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