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2 / 2)

程冬緊盯著他的眼睛卻不像欲求不滿,反而是清冷的。

「我在吃烤魚。」程冬說,「然後就看到你了。」

原殷之腦子活絡,很快就回憶起酒會結束後的那起小事故,當時他跟陸小姐退到街邊,那兒似乎是有個不斷冒著烤物油煙的大排檔。

想到程冬是因為看到他跟女人在一起而露出這種表情,原殷之笑容收都收不住。

「看到我了?那怎么不上來打個招呼?」

程冬沒有質問戀人是否偷腥的經驗,話說得不明白也是本能地想要自己的嫉妒不那么明顯,原殷之這么問,他很有種想往那臉上來一拳的沖動:「怕打擾你泡妞!」結果這話一出口,四周空氣里的ph值瞬間趨近於零,酸度爆表,程冬這回想揍自己了。

原殷之仰頭大笑起來,程冬很少看他笑得那么開心,在那笑聲里又是局促又是羞憤。

「笑個屁!」

「我可以解釋。」原殷之把雙手搭在程冬肩上,繞到他頸子後面交叉握住,像是把青年套住一樣,「首先呢,我是個徹頭徹尾的gay,對女人硬不起來的。其次,這不過是尋常交際,我跟他們家有生意來往,自己親自送一送,顯得重視。」

這個解釋非常合理,程冬當下也不糾結了,對原殷之隨意點點頭。

原殷之滿意地彎下脖子,去親吻程冬濕潤的嘴唇,津液要溢出來之前程冬咽了一口,被魚刺卡到的傷口還頗有些深,吞咽都疼,他就推了下原殷之。

「怎么了?」

程冬張嘴指指喉嚨:「我剛剛去醫院拔了魚刺。」

「疼?」原殷之用拇指虛情假意地在他喉結處摸了摸,「那我給你吹吹?」說著就真湊上去輕輕吹氣了,程冬皮膚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緊張得更是咽口水,越咽越疼。

「別玩了。」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姿勢傻得很,原殷之心情大好,年齡也跟著小了幾歲,非要掰開他的手去吹,兩人鬧著鬧著自然是又纏綿到了一處。原殷之咬咬程冬的喉結,就去扒青年的褲子。

程冬配合他插|入,仰躺在寬闊的沙發上看著原殷之,兩人對視的目光膠著無法分開,原殷之一邊動腰一邊撈了他的手,輕輕咬他的指節。

原殷之和程冬都覺得,這小插曲讓兩人間連日來郁郁寡歡的氛圍得到了紓解,酣暢而溫柔的性|愛讓人身心愉悅。原殷之看著程冬微微蹙眉,發出享受的哼聲,當下便想把這人帶走,帶到別人看不到摸不著的地方。

他做好打算要走,也清楚程冬對音樂的執著,所以最初心底是十分克制的。自己對青年有感情,而分別的岔道就在眼前,放緩情緒是對自己也是對程冬負責,他在國內已經為程冬鋪好了路,程冬就算不跟他走,也能過得好。但是現在,他永遠都不想讓程冬知道,他給他准備了多么奢侈的分手禮物。

不想分手。

程冬高聲喊了一聲,原殷之翹起嘴角,往剛剛那一點猛撞,程冬整個人被撞得猶如風浪中的船只,無依無靠,讓人猝不及防的強烈快|感不給任何適應時間,直接拿下了他的全部,他的腿、他的腰、他的胸口和他的大腦。

心底升起無措的惶意來,程冬向上伸出手,立刻被原殷之握住,強硬地與他手掌相貼,扣進他的五指。

「程冬。」

他聽到原殷之喊他,在劇烈晃動中睜眼望去,原殷之的眼睛深黑,比風浪更加可怖,那是漩渦。

程冬覺得帆被撕破了,桅桿脆弱地折斷成屈服的形狀。

「我愛你。」

耳膜像是受到了史無前例的沖擊,程冬有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但原殷之那么真實,他的眼睛里明明深邃得好像能吞沒一切,卻清清楚楚只倒映了自己。

程冬的目光茫然地逡巡這個男人的五官,他細微的表情,他隱沒在陰影中不顯得具有侵略性的淚痣,還有他的手指,正緊緊與自己交握。

程冬無法形容心臟鼓動的節奏,先是抽痛地亂撞,下一秒卻好像被豐沛的液體拖慢了節奏,那種類似於回歸母體被安全地包裹被深深呵護的感覺。

他張了張嘴,勉力將自己支撐起來,主動湊上去吻原殷之,原殷之立刻伸手抱住他,兩人除了連接的地方,好像要將身體的每一寸都緊密向貼,用了十分的力將對方壓向自己,這種並無具體緣由的情潮涌動,卻也是最直白最無法掩藏的。

程冬在原殷之的嘴唇上咬了一口,露出與床笫之歡毫無瓜葛的燦爛笑容。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