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廢物,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有臉回來。」盈沖道長冷哼一聲,面色如常,走出了自己的洞府,喚來一個屬下。
「門主何事?」那屬下恭恭敬敬地躬身問道。
盈沖道長的修為在頂級宗門里面也是數一數二,眾門人對他敬畏有加。
「去看一看,青雲宗那邊,到底出了何事。頂級宗門的使者命喪青雲宗,他們得給我們一個說法。」盈沖道長淡淡地吩咐道。
那屬下大吃一驚,「門主,青雲宗怎會如此膽大包天?」敢害頂級宗門的人,他們是想被滅門嗎?一時間已經殺氣騰騰起來。
盈沖道長搖搖頭,責怪那個屬下,「不要太沖動,興許那邊是出了事,不能動不動就喊打喊殺。」
「門主真是謙和大度,我們道門有了門主,注定會發揚光大!」那屬下不動聲色地拍著馬屁。
盈沖道長笑了笑,「去吧。」
那屬下趕忙去查青雲宗的事。
很快就給盈沖道長回音:「門主,原來青雲宗的大陣法師榮修士,剛剛報名參加五州大陸的煉丹大比,放話要拿七品煉丹師的頭銜。光明神殿已經拿到這一次報名的名單,對榮修士關注有加。」
盈沖道長雖然沒說話,可是他盤膝坐著的蒲團已經被他的怒氣蹦得四分五裂,在他身下亂成一團。
「……既然這樣,就算了吧。光明神殿已然插手,我們斗不過他們的。」盈沖道長長嘆一聲,閉上雙眼。
道門頂級宗門的修士非常憤怒。他們一直是人上人,受萬民朝拜,除了光明神殿,他們就沒有把別的門派放在眼里過。
如今青雲宗就靠著一個在煉丹上面資質奇佳的女修,居然越過他們頂級宗門,跟光明神殿搭上關系!
可是他們對青雲宗又有三分忌憚。因為青雲宗隸屬法家,而法家的頂級宗門已經有數千年沒有現世了,如今的頂級宗門聯合會,只是道門和佛宗兩派的修士在里面,並沒有法家的修士。法家一系的二級和三級宗門向來有些不服管束。
「盈沖,下面的宗門又要出現一位去光明神殿的修士,你怎么看?」深夜的洞府里面,兩個修士坐在黑暗中,面對著面前的棋盤,一邊下棋,一邊說話。
洞府里面雖然沒有燈火,可是那棋盤可以發出熒光,黑白棋子也是熠熠生光,倒是不妨礙他們下棋。
問話的正是佛宗的了緣和尚。
了緣是如今佛宗修為最高深的修士,不過他不喜別人叫他「佛祖」,只許叫他宗主。只有盈沖跟他同一輩,可以對他直呼其名。
盈沖不動聲色地放下一顆棋子,阻斷了對手大部分的路。
「去就去唄,數百年前不是也出現過一位去光明神殿的煉丹師?後來下場如何,沒有人比你我更清楚。」盈沖的話說得很坦白。
了緣笑道:「這一次可不一樣。聽說那榮慧卿,已經結丹了。五州大陸這數萬年來,你見過結丹修為的煉丹師嗎?」
盈沖愣了一下,伸手又放下一顆棋子,「結丹又如何?她若是不肯做我的道侶,一樣不能容她。」
「嘖嘖,真是太可惜了,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你一向對女修有手段,這一次,對付那個年紀輕輕的小女修,應該不成問題吧?」了緣似乎十分可惜,將榮慧卿給他煉出的兩枚丹葯拿出來把玩,「這兩顆丹葯真是煉的不錯,就這樣除去她,實在是有些暴殄天物啊。」
盈沖凝目不語,過了半晌,將手里的一顆白子捏得粉碎,「不能為我所用,就不能留。——你忘了上仙說的話了?」
了緣嚴肅起來,意味深長地道:「我當然沒有忘。其實七品煉丹師,對那些修士來說是了不起的修為,可是對你我來說,又算得了什么?上仙每一百年讓你我進仙界一趟修煉,那里的奇花異草、丹葯法寶應有盡有,我們如何會將這些凡俗之物看在眼里?」
盈沖道長點點頭,點漆似的雙眼在黑夜里似乎跟那棋子一樣熠熠生光。
了緣話鋒一轉,又道:「只是你也知道,我們支撐頂級宗門,是為了上仙擴展實力,將上仙的影響發揚光大,能夠和光明神殿分庭抗禮。最終的目標,是要對光明神殿取而代之。但是數萬年來,光明神殿始終高高在上,你我忙碌了這么久,也只把頂級宗門經營到這個地步,上仙對你我的表現,不是很滿意啊。」
盈沖道長放下手里的棋子,微微嘆息道:「上仙這陣子都在哪里,你知道嗎?」
「成元丹樓。她這一陣子都待在成元丹樓。」了緣跟著嘆氣,「也不知道上仙是如何想的。這里洞天福地,靈氣充溢,是難得修煉之所。她卻不願意待在我們這里,老是往俗世的地方跑,也不知道她圖什么。」
盈沖嗤笑一聲,「她圖什么,你還看不出來?」
「圖什么?」了緣瞠目結舌,「我看不出來,難道你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