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雲手掌一振,冰蓮綻放,打入人面魔樹體內。
轟!仿佛驚雷炸響,人面魔樹被他一掌轟得四分五裂,其邪惡意志亦當場魂飛魄散。
戰場上殘存的樹傀儡,第一時間感應到母樹隕落,當即一哄而散,倉惶逃竄。
江上雲擔心它們腦中的幼苗,假以時日,發育成新的人面魔樹,提劍便要追殺。
癭精飛過來沖他擺了擺手,道:「你不用管那些樹傀儡,我已經在它們身上產了卵,寄生在樹傀儡腦中的人面樹苗,都將成為我女兒們的食物。」
江上雲聞言松了口氣,心頭頗有感觸。
「人面魔樹吞噬人類,吸取精血結出人面果實,然後誘騙人類吃下果實,使之成為後代的宿主,吸收其血肉萌發生長。」
「與之相仿,癭精亦將自己的卵產在樹傀儡體內,寄生在人面魔樹的幼苗上,依靠奪取樹苗的營養成長,等新的癭精發育成熟,人面樹苗也枯萎了。」
這種環環相扣、巧取豪奪的生態體系,顯示出大自然神奇而殘酷的一面,令他想起一句古話: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江上雲盯著癭精,若有所思。
人面魔樹固然可恨,這小妖精若在人間泛濫,恐怕也要釀成災禍。
癭精看出他心生殺意,苦笑道:「你這個人,剛剛還在跟我並肩作戰,一轉眼就要殺我,真無情啊!」
江上雲一言不發,臉色陰晴不定。
癭精聳聳肩,無奈道:「實話跟你說吧,我們癭精一族,大多是素食動物,我本人和我的女兒們,只以花粉、果實、樹汁之類維生,對你們人類沒有絲毫害處可言,否則的話,我何不效仿魔化蚊族,直接在人身上產卵,那不是更省事?」
江上雲聽了她的解釋,臉色稍霽,輕聲道:「既然你是益蟲,那就沒什么可擔心的了。」
「益、益蟲……」癭精額頭冒出黑線,越發覺得說服江上雲相信她是人類的近親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這時,身後草叢中傳來痛苦的呻吟。
江上雲微微皺眉,轉身走了過去,卻見劉雲鶴躺在血泊中,渾身肌肉抖若篩糠,面部表情極為痛苦。
「救救我……好難受……」
就在他垂死呻吟的同時,一簇簇嫩綠而又鋒利的枝芽,撐破他的肌肉、皮膚,相繼萌發出來,綠葉染了鮮血,觸目驚心。
血肉之軀生生被一棵樹撐爆,這種痛苦,江上雲不用親身經歷,便可想而知。
對劉雲鶴,他談不上同情,卻也不想對方在臨死之前承受這樣悲慘的折磨,便拔出斬魔劍,對劉雲鶴坦言相告。
「你被人面魔樹欺騙,吃下她的果實,現在你的身體被魔樹幼苗占據,過不了多久,大腦也將被控制,已經回天乏術了。」
劉雲鶴聞言,臉上浮現悔恨之色。
不過,他到底是城衛軍副兵團長,立場雖然與江上雲敵對,心性卻是頗為堅強,慘笑一聲,艱難道:「落到這般田地,全怪我咎由自取……事已至此,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請你念在同門的份上……給我,一個痛快……別讓劉某,死後淪為那魔樹的幫凶。」
江上雲點了下頭,肅然道:「如你所願,請安心上路去吧。」話音方落,雙手握劍揮出一道凄冷的霞光,斬下劉雲鶴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