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失去的健康(2 / 2)

而椴兒則充當起紀容的講座助理,在階梯教室里協助紀容整理材料,根據紀容的需要在投影儀上打開不同的文檔和圖片。

從小被當作波士頓醫療服務集團繼承人的小瑪麗,則大搖大擺在教室的第一排,在呂璇身邊占據了一個座位。還不時示威一樣看看椴兒。

對於講座,現在已經算得上是取得驚人成就的紀容已經太熟練了。她的講座以極為堅實的資料和分析,還有極為生動的表述方式征服了所有人,尤其是那些知名的醫生們。他們顯然在這些專業領域比臨時抱佛腳的呂璇等人要懂得多得多,也就更能領會到紀容的表述中准確和精微的部分,而對於紀容能夠將那么枯燥的醫學知識以那么有趣的方式講解出來,他們則更為欽佩。

「我能和你說一件事情嗎?……好像很重要。」在講座之後,在加出來的1個多小時的回答問題和研討之後,等到所有人離去之後,瑪麗帶著異常凝重的表情走到了紀容面前,問道。

「哦,什么事情呢?」紀容親切地問道。雖然內心仍然覺得小瑪麗可能未必是適合呂璇的那個女孩子,但小瑪麗的聰明和友好,還有那種直率的態度還是讓紀容很喜歡。

「我平時吃一種葯……一種很特別的葯。是在我父親的私人實驗室里專門制作的,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只要一旦停止服用這個葯,我馬上……大概幾個小時後就會出現問題。我身邊的葯快用光了,我昨天給父親打電話,父親不肯給我再補充一些。他要求我立刻回去……我想了又想,還是覺得,我不想回去,我想在這里,至少是在父親的影響力范圍之外生活。我害怕……我不知道,你,你們,是不是能夠庇護我。……」小瑪麗攤開了手,露出里面那個很小的金屬罐子。罐子外面用醫用貼紙貼著唯一一張注解——「for mary only」。

小瑪麗的表情嚴肅得叫人吃驚。而她在這番表態之前的所有的掩飾,卻又嚴密得叫人吃驚。甚至呂璇,椴兒這樣幾乎現在是整天和小瑪麗在一起的人都沒有發現她哪怕有任何異常。

紀容稍微想了一下,說:「如果停止服用,會有什么症狀……」她遲疑了一下,接著說,「如果是對葯物有強烈的依賴性,那么,很可能……」

瑪麗斷然要了搖頭,說:「父親雖然不見得有多關心我,卻還沒有必要讓我服用毒品……我畢竟也算是在醫生堆里長大的,我知道這不是毒品。至於症狀……快要有了,中午我沒有服葯。剩下的葯我不知道是不是足夠你來做成分分析和培養復制……我害怕。」

紀容認真地看著瑪麗的眼睛。瑪麗藍色的眼眸深處透露著一種恐慌。這並不是能夠偽裝的神態,無論瑪麗在表面上表現得如何鎮靜,對未來的不可知還是讓她的內心深處的情感表露了出來。

「跟我過來。」紀容拉著瑪麗到了別墅二樓的一個起居室里,那里本來是紀容准備講座使用的房間,而紀容作為一個醫生的隨身的工具箱也在那里。紀容剛剛將狀態監視器安在了瑪麗身上,瑪麗的症狀就如約而至。呼吸急促,快速排汗,臉色一下子蒼白了下來,不到10分鍾,就出現了意識模糊的狀態。

一邊看著監視器上的各種讀數一邊用聽診器仔細聽著瑪麗身體內的活動,紀容的眉頭皺了起來。雖然她是個神經外科和顯微外科專家,但她其實在普通外科和內科方面的造詣都有相當水准,葯理學和病理學的掌握也極為精深。這些都是她成為一個異常優秀的醫生的基礎,而她現在顯然有些迷惑了。

紀容將那個小葯罐旋開,將一片綠色的葯片喂著瑪麗吃了下去。在緊張的氣氛中,不到5分鍾,瑪麗的症狀就一一平復,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雖然並不太明白醫學是怎么回事,但呂璇還是驚訝了。究竟是病太古怪還是葯太神奇?

紀容的嚴峻的面容和明顯在思索的神態讓呂璇不敢發問,深怕打斷了紀容的思路……紀容過了好一會,才問道:「這里有沒有可以使用的化學和葯理學實驗室?……最好還要一套急救裝備之類的東西。要配備非常完整的那種……」紀容看了看葯罐里剩下的不到10片葯片,憂心忡忡地說:「我得先弄明白這到底是什么。來回上海一次,時間就太長了,而且我還需要隨時了解瑪麗的反應。」

呂璇看了看瑪麗。

瑪麗的臉恢復了血色,她輕輕擦去臉上的汗水,說:「雖然我沒有成功贏得你的愛情,但至少在同情這方面,我成功了。」她的臉上仍然盪漾著笑容。

「設備器材什么的,紀阿姨,你開個單子。12個小時內我全部去落實。」呂璇堅定地說。

紀容注意到,呂璇甚至沒有問價格方面的問題。仿佛那些動輒價格以千萬美金計,而且安裝調試極為費時的大家伙對他來說都不是任何問題一般。他只要結果,而中間的過程,恐怕並不是他現在最關心的事情。只有這樣,只有在這種時刻,呂璇才顯示出個性中極為果敢和堅決的部分。雖然,似乎有些遲。

「達摩,你負責把2樓西翼全部清理出來。安裝潔凈裝置,接好所有的電源什么的,做好准備。……椴兒,准備和我一起去找葉山阿姨和我舅舅,我們得盡快把錢的問題搞定。……阿翔,你負責去采購所有基礎的醫療用品,葯品,化學葯品,基本實驗器材,4個小時以內我要看到一個基礎的化學實驗室。明天上午必須把實驗室配備齊全。我會把資金在2個小時內搞定。」

「你准備在家里搞?」紀容驚訝道。她原本的意思是呂璇能夠通過關系找個地方什么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日本這里我們沒有化學方面的研究機構,醫學更不要提了,這方面的研究不是都是總部直接管的?連索尼的材料實驗室都搬到上海去了……比起自己做一套出來,托關系找人要更花時間。」呂璇還是第一次為數字圖騰在技術研發上的謹慎姿態感到氣惱。

「你知道那要花多少錢?」紀容問道。

「那是不是意味著如果我不當個醫生,就很不劃算?」呂璇皺著眉頭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