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暮卷朝舒 相思不露:良心這東西(1 / 2)

「是嗎?我去看看!」早上還生龍活虎中氣十足地跟她吼,現在就病了?怎么搞的?教二胡也能教出病來?

來到卧室,他正躺在床上,好在這一次記得脫鞋了。

「二哥?」她叫了他一聲。

他睜開眼,一臉幽怨地看著她遏。

不說話?真不舒服了?

「二哥,怎么了?要不要去看醫生?還是通知蕭伯母啊?」她在他床邊坐下來,想要摸摸他的額頭,忽然想起了自己一直在自審的事,手在半空停住,收了回來。

他委委屈屈的樣子,含恨看著她,「這么大人,一點小事還叫媽媽來,你當我是孩子呢?」

「……」她想說,你不是孩子,你現在這樣算什么?

「那我給你買點葯來吃。」出於人道主義,她必須得附和他這副表情。

「不要!」他急得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瞪著他,又病了,又不肯吃葯,這不是小孩是什么呢?

他也露出隱隱理虧的樣子,躺了回去,變臉一般,可憐兮兮的表情又換了回來,「我想喝粥。」

嗯!病人大多胃口不好,消化功能也欠佳,吃點清淡的確有益處。

「我去熬。」她站起身來。

「不用!雲阿姨熬好了,你去盛來!」他躺在床上說。

「嗯。」

雲阿姨果然已經熬好了小米粥,還在鍋里熱著保溫,她盛了一碗,給他端去卧室。

「起來喝了……」她柔聲喚著他。

他卻懶懶地歪在床頭,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水亮水亮的,「累,不想動……」

「那你怎么喝?」她盯著他,皺眉,感冒真有這么嚴重了?話說他的身體好得跟頭牛似的,這幾年還沒見他生過病呢!莫非越是這樣壯實的人生起病來更嚴重些?

他依然懶懶地靠著,張開了嘴,「啊——」

「……」這是要喂?二哥,你真不是孩子,真的……

可偏偏的,他這番模樣,不知是否有些發熱還是怎么的,白皙的皮膚,兩腮泛著淡淡紅暈,如此白里透紅的,一雙眸子里水霧重重的,煞是惹人憐愛……

「二哥,你是發燒還是怎么的?」她有些擔心地問。

他搖搖頭,「餓……」其實,心中有個聲音在說,不是發燒,可是若把這第二字改成平舌音,或許就找到這病的根源了……

聽得他如此說,只好給他喂粥。

湯匙送至他嘴邊時,他卻說了句,「燙啊,吹吹……」

「……」真的還可以嬌弱一點……她手端著碗底都沒感覺到燙……可是,病人為大,她只好又吹了吹,才算給了喂了這第一口。

在吃了大半碗之後,他卻搖了搖頭,嘆息,「沒你煮的好吃……」

「怎么可能!」她瞪他一眼,都是一樣的鍋,一樣的火候時長,怎么就熬出兩個味兒來了?

「不信你試試!」他篤定地說。

碗里還剩下一小半,她低頭看了看,沒搭理他。

「你試試啊!」他多了些氣惱,「你嫌棄我吃過的?會傳染病給你?」

「不是……」她有心解釋些什么,可看著他那樣的眼神,還是試了一口。

「怎樣?」他問。

「我覺得一樣啊……」她不知道這家伙仗著生病到底要鬧些什么。

「你再試!」

「……」最後,倒是將那一小半碗給吃完了,也沒吃出什么不同來。

「反正我覺得不一樣,你明天不要出去了,在家給我熬粥,哦,我還要吃你做的沙拉,雲阿姨做的少了什么味兒……」他打了個呵欠,往下滑了滑。

她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起身去放碗。

剛站起來,他就道,「去哪兒?」

「去廚房啊!」她端著碗向他示意。

「你就擱這吧!我想看書了,又特別累,你給我念……」他指指床頭櫃上的《法理學》

這家伙如今真是用功了……拼了命在念書呢……

思忖間,他卻以為她不願意給他念,不免氣惱,拿話激她,「你從前生病的時候我給你念英語課文念了一宿,你忘記了?」

「……」那時她是害怕,而不是因為想學英語……

可終究還是回到了他身邊,捧起了書,說出自己的疑問,「二哥,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努力了?」

他卻道,「大四就參加司法考試!只有不到一年的時間准備了!不努力不行!你也得准備啊!和我一起參加!所以給我念書也是你學習的機會!」

葉清禾不同他狡辯,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她無法涌泉,怎么地也要還他一小杯,所以,坐在他身邊開始給他念。

他閉著眼,認認真真地聽著,也不知道念了多久,葉清禾感到肩膀越來越沉重,低頭一看,他已經睡著了,而且靠在她肩膀上,很舒適的樣子……

「二哥……」她輕輕推他。

「嗯……」他迷迷糊糊答應了一聲,在她肩膀上蹭了蹭,就像一只大寵物……

蕭伊庭這一病,差不多病了快一個星期,她就像從前他照顧她一樣,衣不解帶地隨身伺候,最主要是每日里給他念書,常常一念就到後半夜,直到他枕著她肩膀睡著為止。

這家伙唯獨倔強的,就是不肯吃葯,更不肯看醫生,無論她怎么說,他也堅持自己體質好,並且羅列出大量的理論和事實依據證明一個人的感冒周期是一個星期,無論吃葯不吃葯,一個星期都會好,而且事實依據還追溯到了他兩歲的時候,還把雲阿姨搬出來作證,他兩歲時那場感冒他就是沒吃葯!

於是,她只好作罷,常給他熬濃姜湯喝,他不知從網上哪個旮旯里找出來偏方,說姜水洗腳有好處,然後,她又給他熬水洗腳,不敢有半點馬虎,因為他常常提起她扭傷腿那次,他背著她上學放學毫無怨言,每次說完,必然還要痛心疾首地猛咳一陣……

就這么瞎折騰,他的感冒果然奇跡般地好了,大抵真的是他體質好吧,她挺佩服的,因為,她記得自己幼時生病,一旦咳嗽的話,就很痊愈得很慢,盡管吃著葯,甚至打著針,到完全好徹底也需要一個很長的周期,若不是糖漿的味道很好,她是特別憎惡這個周期的,而他,能不治而愈,這讓她不得不佩服他的體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