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泛泛其景 泛泛其逝:我想要的生活(1 / 2)

葉清禾已然坐了起來,理了理被蕭伊庭弄得凌亂的頭發,下床,恢復了常態,「雲阿姨,我們真的沒什么,二哥他……只不過鬧著玩而已……農」

其實她很清楚,雲阿姨的存在就是為了防止類似於今天的事情發生,雲阿姨來這里必然也是帶著任務來的,否則,蕭伯母怎么會放心他倆一直住在一起?

只不過,雲阿姨特別良善,待她和蕭伊庭盡心盡力,也從不在蕭伯母面前多言多舌,所以,這一年以來,日子是過得十分平順的。

雲阿姨看著此刻的她,依然那么平靜,倒是更覺得這個女孩值得憐憫,不禁嘆息,「清禾,你一向是個懂事的孩子,伊庭從小嬌慣的脾氣,你從不跟他一般見識,這挺好,如今你們大了……」

葉清禾仿似猜到她要說什么,立即說,「雲阿姨,我明白,以後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雲阿姨點到即止,也不再繼續剛才的話,只是仍舊憐她,多說了兩句,「清禾,可能雲阿姨多嘴了,可是,雲阿姨看著你們倆到現在,還是忍不住想說說。清禾啊,伊庭這孩子雖然調皮,可天生一副熱心腸,最愛幫助人,你更是個好孩子,懂事知禮本分不說,樣樣兒拔尖優秀,還讓伊庭完全變了一個人,如今你們都長大了,如果真的在一起,雲阿姨看著也是挺登對的一對兒,可是,這家里的事,不是那么容易,不管怎么樣,雲阿姨是站在你這邊的,因為你是女孩子,所以,無論以後和伊庭怎么樣,現如今定要把握好自己,可別做錯事,那吃虧的可就是女孩兒自己!遏」

雲阿姨自住進這屋里,點點滴滴都看在眼里,兩人的親密無間似兄妹又非兄妹,她雖然沒有在姜漁晚那里打小報告,可也為葉清禾擔心,若這兩人沒男女之情也就罷了,倘若真生了別樣的心,姜漁晚那一關卻是不好過的,她總認為,作為女生,要懂得保護自己,不要輕易讓自己受傷害了,特別是葉清禾這樣的情況,又沒個家人可以為她做主的,但願葉清禾這么聰慧的女子不要誤解她的意思了……

葉清禾卻是溫婉而笑,只是,那樣的笑容有些空洞,眼眸里,也如籠了一層薄灰,「雲阿姨,您誤會了,我跟二哥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或者將來,都不會發生任何事,我對二哥,只有感恩和兄妹之情,並無其它……」

雲阿姨聽了,有種無法言說的感覺,這個女孩,總歸是讓人心疼的,自她進蕭家那天起就讓人有此種感覺……

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清禾……」

雲阿姨總覺有許多許多話要說,尤其,在一個女孩經歷了這種事之後,可是,凝視著她沉靜的模樣,安寧的眸子,卻什么也說不出來了。這樣的女孩,又給人一種距離感,就好像,此刻別人所有的關心都屬多余,她壓根不需要……

終於,還是松開了她的手,只拍了拍她的手背,嘆道,「好好休息吧,孩子……」

而後,便緩緩轉身,開門出去了。

打開門的瞬間,卻看見蕭伊庭急速離去的背影,似乎,來不及撤離的側臉,還泛著紅色……

房內,葉清禾從垃圾桶里撿起那張卡,拭了拭,還是把它放進了抽屜里。

面對著牆壁靜靜地坐了一會兒,靜靜地發呆,最後,眼里淡淡的塵埃漸漸沉落下來,回復到最初清明的樣子,她打開了考研書目中的一本,按照自己規劃的那樣開始復習。

因為是突然起意報的中文類研究生,而今離考試已經沒多長時間了,雖然十六歲以前她在爸爸的熏陶下這方面的基礎相當不錯,十六歲以後也從沒放下過學習,可是,興趣和考試畢竟是兩回事,她不敢有半點馬虎和大意,在這剩余不多的時間里,她必須全力以赴沖刺考試,不能給自己任何借口考不上!

那天晚上,她念書至深夜。

只是,第二天,她便念不下去了……

只因,蕭伊庭叫了一大幫子人來家里玩,激昂嘈雜的電子音樂放得震天響,她只能關著門塞著耳在房間里讀書。

沒多久,房門便被敲得咚咚直響,那幫同學來叫她了。

這些年,他們生活軌跡完全相同,他的同學,他的朋友,也是她的同學和朋友,這樣始終閉門不出似乎也不太像話,她只好取下耳塞打開門。

同學們便把她拉了出去,非要她一起玩。

她是可以在球場的喧鬧中平心靜氣地看書的人,可是,這樣的環境,她卻無法捧著一本書了……

坐在沙發上,看著玩瘋

了的一群人,也看著他。

整整一天了,他一句話也沒對她說過,此刻,他在同學中笑得張揚,目光也沒有一刻落在她身上……

她不是個熱絡的人,雖然這些同學她都認識,可是,要她像他們一樣瘋狂喝啤酒,瘋狂玩骰子,瘋狂吼歌,她完全做不到。

所以,始終只是坐在那兒,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在大伙都玩得很投入的時候,她好幾次起身想走回房間去,都會被人按著坐下來,再陪著他們玩兒。

如此幾番,她便放棄了,陪著他們坐了一個晚上。

他們一直玩到深夜過了才回去,家里充滿著啤酒和宵夜的味道,桌上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啤酒瓶和啤酒罐,剩菜殘汁灑了滿地滿桌。

他喝多了,送走了同學之後,便進了房間沒了聲息,她只好來收拾殘局。

雲阿姨見人都走了,也出來,催她去睡覺,把剩下的事交給她。

可是,這么亂的「戰場」,雲阿姨一個人打掃得到什么時候?現在已經是凌晨了呀!

她不忍心,也做不到,堅持和雲阿姨一起把家里清理得干干凈凈才回的房間。

許是過了睡眠的最佳時間,她並沒覺得困倦,本想再看一會兒書,可是雲阿姨也住在她房間,開著燈不睡的話勢必影響雲阿姨休息,還是作罷了。

原以為,這只是一次意外,卻不曾想,自那之後,連續四五天,每晚如此。

他一波一波的朋友,大學的鬧玩,中學的來鬧,高中的鬧完初中的來鬧,之後小學的,大院的,接二連三在家里開起了聚會。

她便明白,原來不是意外,他是蓄意的。

每晚喧鬧之至,而他,每晚喝得大醉。

她以為,等他把所有的同學和朋友都請完,他便能消停了吧?

可是她錯了,沒有人來,他自己一個人也能在家里鬧得天翻地覆,音響的聲音開到最大,電子樂強烈的節奏如同敲打在她心口一樣,極度難受,無法集中精神。

其實她明白,亂的不是環境,而是心。

當年能在球場邊上看書的人,已和現在不是同樣的心境了……

終於,在某個他還算清醒的早晨,在餐桌邊,她堵住了他。

這些天來的情況是:只要她出現他必然消失。

她若從房間出來得早,他必然鎖了門在房間里不出來;

她若出來得晚,他則早已上課去了。

「二哥,我們……要不要談談?」她堵住他,誠懇地說。他心里的結始終沒有打開,他這般鬧,自然是鬧得她無法復習,可他自己呢,也不打算好好考了嗎?他原本就是個性情中人,這些年若不是她鞭策,完全會隨性而任意妄為,所以,她希望能把他心上的這根兒給拔掉。

他看也沒看她一眼,從她身旁走過,再次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其實於他倆而言,關門對彼此都不是阻礙,只要想,便可以直接打開對方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