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舊歡如夢 何事秋風 :度假(1 / 2)

他把車開到了海邊。

夜色下的海,被濃黑的天幕所蓋,海浪自遠天低鳴著而來,一浪一浪,踏著音律的節奏拍打著海岸,天地渾然一色。

她和他坐在臨海的海鮮排擋,海風吹著她的頭發,四散飛揚遏。

她眯了眼睛,用手攏住那些發,看著身穿黑色西裝的他給她把面前水杯中的水斟滿,看著他唇角始終噙著的那抹耐人尋味的微笑,怎么看也找不到從前那個遇事就炸毛的二哥的影子了…農…

周末,海邊人很多,基本一派休閑的打扮,獨獨他,西裝革履,不合時宜,卻恰恰的,應了絕世獨立這四個字。

「又看我?」他笑。

她放下發來,又被風給吹得亂舞,只好煩惱地再一次綰住,「我只是覺得你穿成這樣來海邊怪怪的。」

「是嗎?」他反問一句,「那你放眼看看這海灘,還有誰比我更帥?」

「……」她以為他已經不是從前的二哥,卻原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說的就是此種人,當然,她從來不會去和他辯論他是第幾帥的問題,她關心的是,「二哥,我們什么時候回去?」

「星期天吧!」他指指桌上的盤子,「給我把螃蟹剝一下。」

「……」好吧,她再一次錯了,他真的還是從前那只二哥……

依言給他剝了,除去那些不能吃的,才交還至他的碟子里,「二哥,我想早點回去。」她心中掛著那件案子。

「你不吃嗎?」他見她脫去了手套,問。

她不語,只凝視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他把一只螃蟹吃完了,才看著她嘆道,「妹妹,別這樣直瞪瞪地瞪著我,出來了就是享受的,深呼吸一口,聞到海風特有的氣息了嗎?」

她仍是瞪著他,「我只聞到大蒜的味道。」

「……」好吧,他承認,他口味略重,蒜蓉蒸蟹里面的蒜蓉放多了些,可這不是她讓他落下的毛病嗎?要不要這么煞風景?「吃點吧,我給你剝?」

她搖搖頭。

「妹妹,你何必呢?不吃東西要挾我回去?」

她暗嘆,她並非此意……

「不想吃螃蟹。」她拿起筷子,挑了一點點魚肉吃。

他便作罷,只是微覺奇怪,她從前並非不吃螃蟹的人……

她的飲食還跟從前一樣,吃得很少,他的胃口卻很好,她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看著他吃。

「再看我,把你也給吃掉!」他目光烵爍的,說了一句廣告詞。

她沒有心情開玩笑,心中反有些煩亂,當然,並非因他沒經過她同意把她帶到此間。

「二哥,我們還是明早回去吧?」她說。已經晚上十點了,今晚是不可能返回北京了。

「別掃興好不好?今天這個案子,我們律所可是費了很大的勁,把不可能變成了可能!我心情大好,同時也很累,陪我休息兩天不行嗎?」

她知道他的能耐所在,把不可能變成可能,目前,她也處在不可能的階段啊,怎樣才能變成可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無非是郭宏宇那個案子嘛!我看你還是放寬心吧!」他小抿了一口酒,把酒杯還喂到她嘴邊來,「喝一口。」

她閉著唇,不搭理。他說的放寬心是什么意思?難道他松口了?

「就一小口。」他說,「不要怕醉,有我在呢,醉了我背你回酒店。」

她哪里是怕醉來著?雖然她不勝酒力,可是小小一杯還是能的。

耳邊回響起下午白新說的話:想不通蕭伊庭為什么會接這個案子,他應該不缺錢吧!她於是明白自己煩亂的根源是什么。

心中還是堵著一口氣的,憑著這口氣,她搶過杯子,一口就把這杯酒給喝干了,辛辣的刺激從喉嚨一直竄進胃里。

他略驚,眸光亮亮的,笑著贊,「好酒量!再來一杯!」

她明白他在笑她,她哪能有什么好酒量,如果她喝酒的話,他就肯放棄這個案子,那她喝好了,可他會嗎?

「什么叫放寬心呢?」她看著他興致大漲,重拿了只酒杯,倒了酒,放在她面

前。

「放寬心的意思就是,反正你們是輸的,那就放心地輸去吧!別有心理負擔了!」他龐旁若無人地大笑,說不出的驕傲和自得。

「……」她當真被噎著了,縱然心中太多不服,還是沒有反駁。

他舉著小玻璃杯,在她的杯沿上輕輕一碰,笑道,「別這樣,輸也要輸得有風度,來,再喝一杯,就這一杯了,再多,你想喝我也不讓,預祝我們夫妻倆首次交鋒精彩紛呈怎么樣?」

夫妻倆……

這個稱呼好不習慣……

她看著他那樣的笑容,再想著他說的那個詞——風度,呵,她何曾在他面前沒有過風度?難道一直以來愛炸毛的人不是他嗎?

輸?

她端起杯子,再次一口而干,空杯倒過來給他看,「未必。」說完,自己搶過酒瓶,在杯中倒滿。

他十分意外,「真的還喝?傻丫頭,別賭氣!輸官司正常,別輸了身體!」

他一笑,「我說的,輸了身體一事的意思是……今晚別喝醉了,酒後失品之類的事我自認是沒這個自制力的。」

「……」

「當然,我不介意輸給你,我說的是身體,不是官司……」他又補充,喝了酒後的眼睛愈加晶亮,仿佛那液體的光澤一點一點升蒸至瞳孔里,蘊著讓人迷醉的光暈……

葉清禾有些暈了,凝視著這樣的眼,竟然差點栽倒,趕緊撐住桌子,卻不小心碰翻了茶杯。

手忙腳亂地擦著,他也過來給她幫忙,她便停了手,任他在她衣服上擦拭。這究竟是酒醉人,還是那一眼亂人?抑或是他的胡言亂語擾了心?

「至於嗎?他在她耳邊笑,開個玩笑就把水潑了一身,若你真吃了我,你還不泡進海里去了?」他給她收拾干凈了,回到自己座位上,仍笑,「別啊,妹妹,這天還冷,那你還是輸給我好了!」

「我不會輸!」被他一番言語上的調/戲,她漸轉淡定,告訴他,她的想法,「我指的是官司!」

「唔……說說,怎么能不輸給我!」他倒是饒有興趣地打算洗耳恭聽。

其實,她也不知道怎么才能不輸給他,這話有些幼稚,也只敢在他面前說,他這多問一句,她便不知該怎么答了。

他雙手交錯,擱在桌面上,仍然帶了笑容,不過,卻是談公事的模樣了,「妹妹,這可不像你,你從來有條不紊,心中有竹,不說沒把握的話,不做不靠譜的事。我們律師雖然是靠嘴巴吃飯的,但是,輸或者贏,卻不僅僅只靠這張嘴來定,得有證據啊,學霸妹妹。」

廢話!難道她不知道嗎?這話聽著,還真像一個資深律師教育實習生的口吻,就連白新也沒這么說過她呢……

「來,既然你心心念念掛著你的案子,我們就來談一談吧,徹底讓你安下心來好好玩!」他說,「自古就有一個詞,叫捉奸捉雙。潘悠然是抓到郭宏宇在床了嗎?還是拍到有說服力的照片或者錄影了?就連她口中的小/三,她也僅僅只知道一個名字,至於小三肚子里的那個孩子,早已經拿掉了,小三一口咬定她跟郭宏宇只是朋友關系,他們甚至從沒有在酒店開/房的記錄,你們手中有的是什么呢?一份三個月的通話詳單而已,你覺得,就憑這,能作為強有力的證據?」

「廢話……」這次她不是內心里嘀咕,而是說了出來,他說的一切她都明了,所以她才會犯愁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