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夜雨驚夢 雁落西風:君心似我心(1 / 2)

屋外大雨傾盆,屋內卻燃了一室溫暖。

地面的平整與寬闊,有了更多的伸展空間。如魚,擊水;如雁,穿雲。沉浮與飛翔,享盡海闊天空,直到耗盡最後的精力,才終於平靜下來。

暗黑的夜里,風急雨驟,聽不到對方呼吸的聲音,只是,依偎得更加緊密,在這狹小的空間里,再大的風雨聲也遙遠而模糊……

清早,持續的大雨終於停了,整個世界一片安寧,唯有樹上屋檐殘余的雨滴落下的聲音,滴答,滴答,敲著緩慢的節奏…遏…

她推開窗,雨的氣息攜著樹葉的芬芳撲面而來,伸出手去,接住屋檐滴落的一顆雨珠,在手里折射出晨曦七彩的光澤。

晨曦,總是那么美好的。

蕭伊庭從浴室出來,便看見這樣的畫面:復古的木窗如天然畫框,框住一窗碧綠如洗,臨窗而立的她,長發如泄,靜謐美好。

不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情景,每一次都覺得她仿佛和這窗、這景融為一體一般,每一刻都是一幅靜下來的景,心頭的安寧,也如她發,柔軟如絲,絲絲纏繞。

「妹妹。」他站在原地不動,含笑叫她。

外表清冷的她,夜里卻總有著冰雪消融,火焰燃燒的熱度,仿似一顆深埋已久的火種,一觸而燃,而且傾盡了所有的力氣在燃燒,那種感覺,既讓他覺得震驚,又讓他整個人為之焚燒,為之癲狂……

男人在饜足之後心情總是十分愉悅的。一個雨夜的極致浪漫和纏綿之後,今早的空氣都分外清新沁脾。

她聽得聲音回頭,嫣然一笑,清輝盈然,窗外的綠葉剎那間都泛起了金光。

他走過去,輕擁了她,在她耳邊低笑,「昨晚,好熱情……」

「……」她臉上升起薄薄淺緋色,清眸仿欲滴水,一只手捂住他的嘴,「不許說……」

他在她指尖輕咬一口,笑,「只准做,不准說?」

「……你還說!」她抽回手來,在他肩頭一捶,頭埋進他胸口。

柔柔的發絲輕擦著他的下巴,只覺一顆心都醉了,醉在這夏末的早晨……

手機鬧鍾響起,他該去上班了,她還抱著他的脖子沒有放開。

他也舍不得這樣的擁抱,手臂反緊了緊,她卻以為他要放手了,也驀地收緊了手臂,不讓他走,甚至,有些急切地說,「一分鍾,就一分鍾!」

「……」他訝異,什么時候,她變得如此黏人?只是,何止一分鍾,他願意就這樣抱著她一輩子……

沒有欲/望,甚至沒有親吻,就這樣靜靜地擁抱著,片刻,永恆。

真的只是一分鍾的時間,她在心里默默數了六十秒,然後放開了他,給他整理了一下襯衫,「好了,你走吧。」

「這么精准?」他笑,「我真走了?別舍不得!」

「誰舍不得?」她把公文包拿好,遞給他。

他笑著嘆了一聲,「現在可真有妻子的樣兒了!我妹妹就是出色,無論做什么都是最優秀的,連老婆也是最棒的!」

她笑著看了他一眼,「二哥,學法律的說話一定要嚴謹,這話聽著可有歧義哦,什么叫老婆也是最棒的?聽著好像你有很多老婆一樣……」

「……」他真混了吧,說話滴水不漏的蕭律竟然屢屢在老婆這里受挫?而且,這個語病還直接關系到原則錯誤,「老婆……」

「好了好了,快去吧。」她打斷了他的解釋,把他推了出去。

「那我走了,等我回來。」他親了親她,離開。

她站在窗口,一直看著他的車離開,直到再也看不見,依然停留不動。

他這一去,或許晚上就會帶好消息回來,白新應該昭雪了吧,一切又會恢復平靜,只是,是一直這么平靜下去了嗎?今後,還有多少個早晨她可以這樣看著他離開?

幾天後,他才把這個消息帶回來,說對白新的調查停止了,已經回了天海。

這原是一個好消息,可是,她卻沒在他臉上發現高興的成分,回來便不太說話,悶悶地吃飯,悶悶地扎進房間里打游戲。

她覺得有些詫異,這樣的他太反常。

默默地陪著他一個多小時,他玩

,她便在一旁看書,眼看他去取水杯,她才站起來,給他把水加滿,再送到他面前。

「你怎么了?」她柔聲問,放下水杯的同時理了理他的頭發。

他眼睛盯著屏幕,眨也不眨,「沒事。」

「……」還說沒事,這分明是有事……當她今天才認識他呢?

不過,既然他不想說,她也不再逼問他。他不是一個把工作情緒帶回家來的人,所以,肯定不是為了棘手的案子,而是遇到煩心事兒了吧……

沒有再吵他玩游戲,如今的他玩游戲跟從前年少時不一樣了。從前是為了玩而玩,純粹的網游少年,現在,他通常在玩的時候是在思考問題的,往往玩著游戲的過程中案子的思路也出來了,然而馬上切換出來弄他的思路,而且,越是復雜的案子,他越能在游戲里理出頭緒來。

只是,他今天不是為了工作,又是為了什么在煩惱?

最後,終於等到他結束游戲,已是深夜,他起身,看見她還坐在書桌邊看書,便問,「還沒睡?看什么呢?」

她把書放下,也沒說別的,只沖著他一笑,「現在睡了。」

他便知,她在等他。

摸了摸她的頭,「傻,跟你沒關系。」

她固然知道跟她沒關系,可是卻仰著頭說,「當然跟我有關系。」

他一怔,轉瞬釋然,眼波流動處,感動溢然,俯身將她抱起,「睡吧!傻妹妹!」

靜靜地於黑夜中相擁而卧,不再提剛才的事。曾幾何時,分明是最接近的兩個人,猜來猜去,藏來躲去,怎么也不明了彼此的心,如今,什么言語也不必說,便已深知,你心似我心……

她忽然想起他要查送花人的事,她自己也仍然好奇,到底是誰這么奇怪,於是叫他,「二哥?」

「嗯?」他抱著她,手指輕輕梳理她的長發,感覺她發絲在他指尖滑動的感覺。

「你查到送花人是誰了嗎?」她問。

明顯地,感覺到他梳理她頭發的指一僵,而後,才聽他道,「沒,不去查了,管他是誰,我只知道,我的魅力不可擋,沒有人能把我老婆的目光從我身上吸引走。」

她輕捶他一拳,「少臭美!」

「難道不是嗎?」他握住她拳頭,咬她的唇,「高中的時候你一定就暗戀我了,是不是?」

「……」這人,真是太自負了……「沒有……」她的聲音細若蚊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