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夜雨驚夢 雁落西風:二哥,別哭(1 / 2)

民工住所里擺了幾十張床,可是卻只有兩個人在。

「請問,剛子在嗎?」他問。他只記得這個名字。

里面兩人搖頭,「不在,昨晚被警察帶去問話,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他的第一反應是,不會剛子也出什么事吧?「怎么聯系到他,你們知道嗎?遏」

其中一人便給他翻看手機,查號碼,「這個是他的號碼。」

蕭伊庭依著號碼打過去,卻關機了……

「可能沒電了,他之前來過電話,說手機快沒電了。」

蕭伊庭便存了號碼,「他說什么時候回來嗎?」

「沒有。」

無奈,他只好問這個人,「關於昨天的事你知道些什么嗎?」

「我……我也是聽剛子他們說的。」那人抓了抓頭發,回憶道,「這段時間停工,天氣又冷,我們幾個都不愛出去,整天地悶在屋子里睡大覺取暖呢,剛子昨天出去,突然跑回來大喊,說嚇死人了,有人從樓頂掉下來,腦漿都摔出來了,怎么辦?我們說趕緊叫救護車報警啊,然後我們就出去了,看見地上躺著一個人。然後警察來了,救護車也來了,很快。樓道里,出來個小姑娘,很矮小的個子,光穿個毛衣,我們還尋思怎么不怕冷呢,結果被警察帶走了。哦,我們還有個工人,當時也是在樓頂上的,也被一起帶走了,他在那跟警察說,是他親眼看見這個姑娘把那老頭子推下去的。」

又一個親眼看見?剛子親眼看著外公從樓頂掉下來,而這個人親眼看見妹妹把外公推下去?

他眉心微蹙,「這么大冷的天,他跑去樓頂干什么?」

「哦!前幾天不是下雪嗎?凍得我們這水管壞了,停了水,沒水用了,樓頂上不是還有點積雪沒化干凈嗎?他上去弄點雪下來燒水。」

積雪……

他腦中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

「那這個人呢?叫什么?去哪里了?」他又問。

那人還是搖頭,「也是昨天被警察帶走就沒回來的,我們叫他鄧子。」

他同樣記下了鄧子的號碼,撥了之後,也是關機。

「知道了,謝謝你。」他說。

說完,他再次上了樓頂,拍了幾張照片下來。

而後,在工地附近四處走動,不過,卻沒有什么有價值的發現,想必,有什么東西也是警察給取走了。

在工地轉了一大圈,仔細地查看,大約耗費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而後,手機震動起來。

他一看,還是母親的來電。

心頭一緊,「喂,媽媽。」他語氣盡量親和。

「伊庭!兒子……」姜漁晚的哭聲比上次更失控,「兒子,你外婆進醫院了!」

「……」擔心的,還是發生了……

他不知道,還有什么打擊是自己承受不了的……

飛一般趕往醫院,家里所有人都在搶救室外等著,一夜之間,媽媽全然變了一個人,面容槁枯,雙目失神,此刻倚靠在爸爸肩頭,憔悴不堪。

他行至媽媽身邊,挨著她坐下,輕輕叫了一聲,「媽。」

昨天,媽媽還有力氣和他哭訴,今天卻只是轉過臉來,雙目紅腫地看著他,然後眼淚嘩嘩直流,卻哭不出聲音來。

「媽……」他心里一痛,從爸爸肩上把媽媽抱過來,柔聲安慰,「媽,別擔心,外婆不會有事的。」

姜漁晚也沒說話,只是啜泣著,流淚。

他把目光看向蕭城興。

蕭城興嘆道,「外婆知道了……」

蕭伊庭便什么也沒問了,低聲安慰著母親。

搶救室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煎熬,其他人都不說話,死一般的寂靜里,姜漁晚的啜泣和蕭伊庭輕聲的安慰尤其明顯。

終於,搶救室門開,醫生走出來,遺憾地對著他們搖搖頭……

蕭伊庭下意識抱緊了懷里的人,果然,姜漁晚身體一軟,再次暈倒。

「快,把你媽扶起來!她昨晚整晚沒睡!」蕭城興急道。</

搶救室外,頓時一片混亂……

甚至沒有時間傷悲,蕭城興和蕭伊庭先把姜漁晚弄進了病房,舅舅們和蕭伊朋去處理外婆的事宜。

直到姜漁晚輸上液,父子倆才坐了下來,彼此沉痛地對望一眼,蕭伊庭的眼睛有著比蕭城興更復雜的內容……

「我去看看外婆……」蕭伊庭說,眼里是深深的隱痛。昨晚,他還陪著外婆說話,外婆還精神抖擻地數落外公的不是,而此刻,兩個人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世界,就好像空了一個角落一樣……

蕭城興沒有言語,點點頭。

他剛剛出病房,手機再一次響起,這一次是公安打來的電話,正式通知他妹妹的事……

他等的就是這一刻,立刻打電話給大哥,詢問外婆的事辦得怎么樣了,並且把醫院的一切都交給大哥,然後驅車,改道而行。

途中,給蕭城興打了個電話,從拿起手機開始,便覺這手機在手中如一塊鐵般沉重,心里也猶如壓著一塊鐵板,沉重得透不過氣來……

「爸,媽醒了沒有?」他不知道該如何說,其實,他相信爸爸和他一樣是理智的,只是媽媽……

「沒有。外婆那邊都辦好了?」蕭城興低聲反問。

蕭伊庭深深吸了口氣,「爸,有件事我要對您說,可是,您千萬要冷靜,尤其您對媽媽說的時候,看用怎樣的方式讓媽媽不至於受太大刺激。」

這事兒是瞞不住的,遲早母親會知道,他是無法親口跟母親辯駁妹妹不會這么做,只看爸爸怎么說了……

「還有什么事?」蕭城興這兩天也是極度痛心了,想不出還會發生什么更嚴重的事……

「爸爸,我……現在准備出去,因為妹妹涉嫌外公的案子……」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說出這兩句話來的,心頭那塊鐵板壓得他難受到了極點。

「什么?」蕭城興果然不出所料地大喝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