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落地為兄弟(1 / 2)

不敢再開槍,蕭伊庭。警察,都撲了上去,欲將宋成徽撲住,然而,他們的位置原本就在懸崖邊上,宋成徽卻在此時將葉清禾用力一推,葉清禾身體虛弱,自己完全不著力,被推出去後,無法穩住自己。

宋成徽拼了命,補上一腳,與此同時,蕭伊庭撲過去抓,最終只能觸到她的衣袖,而她,卻墜落了下去……

山崖不算高,只是,底下是河…遏…

「妹妹……」蕭伊庭沖著山崖瘋了般地大喊,山谷里,回聲不斷,並立即脫了外衣和鞋子,欲往山下跳農。

「你瘋了!」顧隊拉住他。

「放開我!我不跳下去我才是真瘋了!」他一把推開顧隊。

「你這么跳下去找怎么能找到?我聯系專業人員搜!」

「搜什么?搜屍體嗎?」蕭伊庭惱火地道,顧隊的意思,就是判定妹妹已經死了!隨著這一聲吼完,他一腳踹在顧隊身上,縱身跳了下去……

沒有其它的感覺,生理反應不過是蹦極一般,可是,心理上,卻是濃濃的悲愴,痛到極致的悲愴……

那悲愴,詮釋起來,便是一句話:生,尋你一起,死,也是一起了……

入水的瞬間,冰冷的、巨大的沖擊力撞著他的身體。痛。然而,和心上這痛比起來,這又算得上什么?

只能慶幸,這河水夠深,沒有讓他直接墜到河底,這也意味著,妹妹不至於被河底演示所傷。

還要慶幸,河水平穩,沒那么湍急,他可以在水中泳動自如,妹妹也不至於被沖走很遠……

身上的毛衣和褲子仍是累贅,他索性在水里全部脫了,裸著上身和雙腿,在水里尋找妹妹的蹤跡……

冰冷、刺痛,這一切都感覺不到了……

只是不斷地游著,不斷地尋找……

想著妹妹那么虛弱的身體,不會游泳,還受了傷,在這水里能存活多久?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卻一點痕跡也沒有,他一顆心也漸漸被這河水冰凍了起來,隨之冰凍的,還有希望……

難道不是嗎?理智在告訴他,時間每過去一秒,妹妹生還的希望就少一秒,可是,只要這個念頭一起,他冰凍的胸口就痛得發裂……

不!不可能!妹妹答應過他的!陪他到世界終結!妹妹不可能就此離開他而去……

他愈加努力地在水中尋找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游了多久,找了多久,身體的極限在水中不斷開發,拼著那不願意掐滅的希望,拼著心中對妹妹極致的渴望,他如同一個上了發條的機器人,機械而不知疲累地重復著游泳地動作……

直到水面上,響起一聲聲呼喊他的聲音,「蕭伊庭!蕭伊庭!蕭律!伊庭……」

他才循聲望去,只見水面上飄來兩只船。

「這里……」他揮了揮手。

呼喊聲還在持續,穿上的人未必聽到了他的聲音。

他便朝著船游過去,直到近了,才看見立在船頭的,還有母親,那聲女聲的「伊庭」是母親在喊……

再度揚了揚手,高喊,「這里……」聲音,卻凍得發抖。

船上的人終於看見了他,靠近,將他弄上了船,他近乎裸著,全身皮膚都變了顏色,嘴唇已變得烏紫,抹了抹臉,抹去那一臉的水。

這樣的他,讓姜漁晚心痛不已,一見之下就抱著他哭了,「孩子,你這傻孩子……」

「沒事,媽,還好多人冬泳呢!」他心不在焉地寬慰,卻死死盯著水面,說話聲音全是顫抖的。

姜漁晚將自己的大衣脫下來,給他往身上套,哭著說,「穿上!先穿上!」

「沒事啊,媽……」

「先披上這個吧!」船上的警察,從艙內拿了一床被子來,給蕭伊庭裹上,同時還遞給她,在山上脫下的外套。

「謝謝。」他啞聲說,接著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

「你先上岸,我們會組織專業搜救的。」顧隊也在船上,看著他這副模樣,很擔心他會生病。

「不!」他簡短的,一個字的回答,鼻尖濃重的酸脹感,他

分不清,這是難過,還是感冒的征兆。

「你先上去吧!你在這也沒用!剛剛下水多久了?還不是一無所獲!」顧隊勸說著他,「你泡水里很久了,我們都從山上下來了!你身體受不起!」

提起閃上,蕭伊庭全被妹妹這兩字充斥的腦袋想起了一個人,「范仲呢?」

「也該下來了,我們走得快些!有人背著他,慢些。」

「他……沒事吧?」他問。

「現在不清楚,這邊無法停車,我們的車全在那邊,估計得等人開車過來或者把人背過去!」

姜漁晚在一邊也急得哭,「孩子,你下船吧!先找個地方暖暖啊!你要找人,警察不是會找嗎?你說,你要是病了,你也無法找清禾啊,不是嗎?」

他略一猶豫,終於答應了。

於是,這艘船先讓他們上了岸,而岸上,宋子衡正背著范仲,往另一條路走,那是出河道的路。

宋子衡看見他,挺下了腳步,而他背上的范仲,也面色如灰。

看見他,范仲睜開了眼,目光如水一般,虛弱的聲音問他,「清禾?找到了嗎?」

他凝視著范仲的臉,如冰凍般的身體,唯有眼眶微微一熱,而後搖頭。

「別擔心,警察會找的……會找到的……」范仲慢慢地說著。

他點點頭,無法正視范仲的眼睛,對宋子衡說,「快走吧,趕緊背他出山。」

「不,等等……」范仲的聲音越加低弱。

宋子衡邁開的腳步頓住。

范仲看著他,好一會兒都沒說話,只是看著他,而後,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落地為兄弟……何必……骨肉親……」

蕭伊庭愣住,眼前浮現出一張小小的賀年卡。三年級那年的新年,范仲送給他一張卡片,上面就寫著這句詩,他永遠都記得,如女孩般靦腆的他,笑著對他說,這是才學會的……

「小二……」范仲低聲叫著他的名字,殘喘,「好兄弟……」

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