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賤鍾情 16(1 / 2)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起來了,在這個陌生的環境里,始終睡不踏實。

只是,蕭家的人比她起來的更早。

蕭伊朋已經把行李收拾好了,姜漁晚則已幫著雲姨把早餐准備就緒,而弟弟妹妹已經出去了,不在家級。

見她下樓,姜漁晚笑著對她道,「睡得好不好?噸」

眼看姜漁晚已經收拾得十分精致,頭發一絲不亂,衣服整齊熨帖,連妝容都化得細致入微,真不知道,她是幾點起來的……

卻見姜漁晚溫和一笑,「我們家從前住在院里,早起慣了,沒吵著你睡眠就好。」

程薈微有些不好意思,「沒有啊,姜姨,我也習慣早起的……」才怪,她歷來崇尚睡到自然醒。

姜漁晚聽了目色微嗔,「還叫姜姨呢?該改口了吧?」

「……」這是要她叫媽媽的節奏嗎?可是,她還真是不習慣,而且很不習慣……

好在,姜漁晚並沒有逼她,只笑笑,「行,你得有一陣子才能習慣呢!以後再說吧,趕緊吃早餐,吃完趕飛機去!」

飛機!意大利!

這的確是一個驚喜……

她說不上此刻是怎樣的心情,並不排斥,反而有些許期待和欣喜。

跟蕭伊朋一起吃完早餐,就辭別姜漁晚,向著機場出發了。

門口,停著蕭伊朋的車。

天晴晴朗,可是,溫度卻很低,她穿得厚厚的,仍然感覺到寒冷異常,往停車處小跑而去,想快點上車取暖,可是,他把行李放進後備箱之後,卻遲遲不上車來,他在干什么呢?

她往鏡子里一看,看見他正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嘛。

好奇心起,下車看個究竟。

結果,居然看見車輪邊有只小狗,毛茸茸的,可愛極了。

而他,拿了一只小碗,里面裝了吃的,放在小狗面前,小狗正吃得歡暢呢,一邊吃,還一邊抬抬頭,好像在和他做互動,眼睛黑漆漆的,在這樣的寒風里,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簡直讓人無盡愛憐……

「啊……太可愛了……」她很想伸手去摸摸小狗,可是又怕驚了它吃早餐,強忍著這沖動。

他眸中含著柔光,不知這柔光到底因何而起,因這小狗,還是因她?

「喜歡嗎?」他問。

「嗯!好可愛!」她用力點頭,「我可以摸摸它嗎?」

「當然!」他看著她的眼神里,透著幾分狡黠。

她試探著伸出手去,摸了摸小狗絨絨的毛。

小狗最初被驚得微微一縮,她立即更加輕柔了,還輕言細語地安撫它,小狗才慢慢地適應過來,最後,還就著她的手心蹭了蹭,而後繼續歡快地吃它的早餐了。

「這是你養的小狗嗎?」她從來就沒聽他說過呀……

「不是。」他的聲音,就像暖暖的風,「入冬以後,不知道從哪天起,就有一只小狗躲在我車輪下取暖,第一次,我沒注意,差點就壓到它了,還好後來我發現了它,不然可就造成大禍了。後來,這小家伙每天都來,我就順便給它帶了早點,再後來,就成了習慣,也算是我和它之間的默契了。」

「那……它是流浪小狗嗎?」聽著他的話,她心里酸酸的,也暖暖的,一個能善待小動物的男人,一向都能贏得她的好感。而這只小狗,也牽動了她內心某根弦,如果它是流浪小狗,她有收養它的沖動。

他搖搖頭,「不是。我也曾經以為他是,把他抱回了家,可是,沒過一會兒,他就跑了,第二天才會再次出現在我車輪底下,反復幾次,我就知道,它並不願意被收養,它有它自己的世界。」

聽了他的話,程薈微覺得有些遺憾,不過,尊重每一個生命,尊重它的生活方式,尊重它自己的世界,她也不能勉強。

陪著它把早餐吃完,蕭伊朋又把一個塑料袋給他叼著,里面很多食物,夠這只小狗吃兩天了啊……

小狗叼著食物,飛快地跑了。

一直看著小狗消失,他才道,「走吧,上車。」

她仍然在不斷回頭,甚至掛著心,「可是,我們如果去意大利了,誰來管它呢

?」

「放心,我交代雲姨了。車子司機也會開回來的,它的按了我不會跑!」他笑道,牽住了她的手。

直到上車以後,他才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笑,「謝謝你喜歡我的朋友。」

朋友?

她也笑了笑,能把動物當朋友的男人,倒的確是個暖男,毫無疑問,他在她心里的分值突然竄高了。

可是,等等!

他剛剛說什么?

朋友?!為什么這個詞聽起來這么奇怪?!

噗……

這就是他說的朋友?那個可愛的小東西?

而她剛才已經說了喜歡了?!

她輸了?!!!

她腦子里連續畫了三個驚嘆號,都不足以表達自己的震驚和懊悔……

轉身,凶狠的目光對著他,卻在他微笑的瞳孔里,看見一抹柔光,就像他剛才看著小狗時的目光一樣。

怎么說呢?像他這樣出眾的男人,用這般成熟而溫潤的眼神看著一個人的時候,這個人要想再生氣也難……

忽然,她就覺得,這個賭局,她輸了也值了!不為別的,就為看到了這樣一個對動物都那么溫柔的男人。

「願賭服輸!」她爽快地道,「想吃什么我都請你!」

「可是,我們今天已經吃了早餐了呀?」他說。

「那明天吧,明天在意大利,我請你吃大餐!」她豪邁地一揮手。

他仍是那樣淡淡地笑,「不急。」

是,不用急,他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吃早餐啊……

她心中嘆道。

一輩子,好奇妙的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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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第一站,米蘭。

這個城市非但歷史悠久,更是時尚之都,可是,程薈微對那些時尚的奢侈品並不感興趣,她就是沖著斯卡拉而來的,一顆心就鋪在了斯卡拉上,連續幾天,陶醉在歌劇的世界里如痴如醉,即便白天沒有歌劇演出的時候,她也在歌劇博物館里流連忘返,不願離去,直到過足了癮,也才肯挪動步子去別的地方。

可是,也不曾踏足過那些品牌店,只是穿著她的平底鞋,滿街地竄著尋覓意大利美食,所以,他想充當腳夫,也沒機會了……

她的食量,他在第一次和她相親的時候就領教過了,可是這一次,再一次見識到了她的潛力。

可她自己卻渾然不覺,穿行在各個美食小店里,用她半生不熟的西班牙語和人家手舞足蹈地對話,完全不需要翻譯的樣子,自得其樂。

於是,他翻譯這份工作就不需要了,壓根就是一陪吃……

而且,她喜歡自己去找好吃的,無需他引導,漫無目的地四處晃盪,看見中意的就進去,從不去想自己走到了哪里,也不去想自己是否會迷路……

直到最後,不知道該怎么回酒店的時候,她才想起她身後的跟班兒,迷茫的眼睛看著他,神情就像躲在他車輪下取暖的小狗,讓人忍俊不禁。

不由想起了第一次見面的她,紅唇彩發,破洞金屬,如今,她一身簡單的休閑冬裝,哪里有半分朋克的影子?真不知道,她那些行頭從哪里搞來的……

這一趟意大利之行,非但讓她盡情享受了她夢寐以求的斯卡拉歌劇盛宴,運氣很好的,還讓她趕上了狂歡節。

滿街穿著誇張搞怪服裝的人們,滿街的彩色紙屑,液體泡沫,重啟塑料棒,都讓程薈微興奮不已。

她太愛這些充滿文藝復興文化氣息的城市了,比她留學時待過的沒有多少文化歷史的國家,讓她醉心多了。

很快,她也成為那些瘋狂的人群中的一員,用彩色的火雞羽毛把自己裝扮起來,當然,她也沒有放過他,給他也戴上了面具,把他打扮起來,一起投身於狂歡節的氣氛里。

從來沒有參加過狂歡節的她,如此的興奮,而他卻顯得淡定多了。

應該說,無論什么事,到他那兒都顯得平淡無奇,她已經

習慣了,在人群中大聲地問他,「你以前是不是在意大利參加過狂歡節啊?」

他點頭,表示承認。

也對,他從前來這兒搶歌劇季開幕式,怎么會沒參加過狂歡呢?

不過,跟一個永遠平淡如水的人在一起狂歡,是不是太沒意思?

她很快拋下了他,跟意大利帥哥美女們盡情歌舞,盡情噴灑彩色紙屑了。

前面有個小女巫!穿著紫色的女巫服,帶著高高的尖帽子,銀色的面具閃閃發光,一頭金色的卷發也泛著好看的波浪型光澤,見了她以後便舉著泡沫噴灑瓶朝她奔過來。

她以為又是一個意大利姑娘來和自己瘋,可是,她手上的彩色紙屑已經灑完了,只有躲的份。

她尖叫著要躲開,這位姑娘卻越過她,朝她身後的人噴。

虛驚一場……

她笑著回頭,卻看見這姑娘噴的人正是蕭伊朋——她的未婚夫啊……

而蕭伊朋竟然站住了腳步,拿掉了面具,而這姑娘也摘下了銀色面具,對著他笑。

這女孩笑起來好美……

她看得呆了。

典型的南歐姑娘長相,金發碧眼,甜美性/感,還十分熱情奔放吧,否則,怎么會一見蕭伊朋就撲了上去,非但抱住了他,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這個……親吻是歐洲禮節雖然不錯,可是,一個姑娘主動親一個男人,還是讓人有那么一些不舒服的,就連她這么豪放派的人,都有些接受無能啊……

咦?為什么他還要回抱人家姑娘?而且還在人家背上拍了又拍?

然後兩個人開始說意大利語……

是欺負她聽不懂嗎?!可是,她還是能聽懂他們口中叫出來的名字!他叫她瑞貝卡,她叫他費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