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醫生是從皇家御醫療養醫院調出來的,對趙佑媛也算是認識了,之前趙佑媛車禍失憶住院時,他就被請去做過幾次心理溝通。

如今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他又再次肩負使命。

他見到趙佑媛時,她躺在樓頂花園的躺椅里,看起來紅光滿面挺精神的,手里捏著杯可憐的鮮榨果汁,杯子都被捏的咔啦咔啦響。

心理御醫:「……」宗姬是已經把悲痛都化作了憤怒了吧。

他上山問好,說明了自己的來意,趙佑媛卻顯得略有詫異:「這事……殿下都已經知道了?」昨天特情局來找過她,她也把情況都講述了一遍,卻並不想因為這種校園爭端去驚動皇室的「監護人」。

御醫心里嘆息,你以為殿下當了十幾年儲君,信息網是死的啊。

不過事情具體情況究竟如何,作為一個醫生他並不清楚,當下只是盡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和趙佑媛進行了一番談話,分析她的心理潛在的病因。

這么談了一番後,他發現,他可以向趙宣復命了,趙佑媛居然沒有因此有什么心理創傷,趙宣完全是白擔心。

「宗姬,其實殿下還有些話要臣講給您。」

「他說的什么?」意識到自己問的直接,不合禮數,她忙改口:「……那個,悉聽殿下教誨。」

「殿下說,讓您想開一點,發生這種事情,皇室不會怪罪您,不要有心理負擔。之前怎樣,之後還怎樣。」

趙佑媛完全沒想到這種孤軍奮戰的事情,眼下竟然還有人關心她,一時間有些意外之喜的感覺。

沒錯,她現在的一切,財富也好地位也好,這些維系她在這個世界生存的身外之物全是趙宣賜予的。不過趙宣在她醒來後也就見過她兩面,一次是醫院,一次是宗人府下通知,他召見她一面,囑咐了幾句。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不被東宮放在心上的。

而被暗算這種事情,她也從來沒想過要通過皇室的渠道去解決,還是習慣於依靠自己,畢竟她穿越前也是個成年人了。可是沒想到,趙宣竟然在得知這件事後,對她表示了關心,並且這並非敷衍。

一時間,她竟然挺有些感動。

她站在原地,心里百感交集,知道應該適時地表達出感謝,好讓醫生在跟長祚殿復命時刷刷印象分,可她就是覺得喉嚨被堵著一樣,說不出話來。

真心的言語,往往比假意的客套,更難以出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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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醫生送走了以後,趙佑媛就心情暖暖地睡覺去了。

那杯果汁得到了拯救,被遍體鱗傷的放在桌子上,沒有再遭受摧殘。

這是車禍醒來這些日子,趙佑媛第一次有種睡著很踏實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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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光燈打在袁麗羽臉上時,她眼中的驚疑一閃而過,但當看到對面陰影里坐著的審訊人員時,眼中更多的是無措和無辜。

當她被帶進特情局時,她的祖上八代都已經被查干凈了。

優等生,家世一般,憑借成績和藝術特長進了九皋中學,是學校男生追捧的女神,享受著很多男生的愛慕。

可對著這么張清純的面龐,一般人都很難想象她會做出什么因妒忌而陷害別人的事情。

隔壁幾個審訊室,那幾個拍照的倒霉孩子都湊齊了,九皋中學的校長在特情局的人的嚴厲逼視下,宣布了對他們的處罰結果——記過,今後如有再散布此類不利言論,開除處理。

倒霉孩子們此刻跟許寧波是一個心情——直想剁手。

一張照片而已,他們又沒上傳雲端,憑什么也被記過了啊?趙佑媛難不成是壁畫文物不能拍?偷拍壁畫文物也不至於受這么大的待遇啊!

袁麗羽不知道他們所遭受的處罰,她內心雖然也是極度害怕,卻篤定自己不會受到非常嚴厲的責難。

她做事習慣了不出面,沒有任何直接證據可以證明趙佑媛的浴室照陰謀,有她的一份參與。

所以即便趙佑媛指認了此事,袁麗羽會因此遭受懲罰,卻不會背負刑事責任。

只要許寧波爭氣,不要波及到她,把責任一個人扛了就好。

袁麗羽對自己的擔憂抵不過一個疑惑——趙佑媛到底是誰?

憑什么能對他們做出這些事情,憑什么這些機要警員會這么緊張她?

袁麗羽覺得自己的心情很難受。這種難受不是難過或者憤恨的任何一種,准確的說是堵。

因為,她似乎看到了她和趙佑媛真正的不同,兩人之間橫亘的東西,似乎不是多,而是差別太大。

許寧波確實很對得起這個干妹妹,他的家人都要急瘋了,動用各種關系,他還撐著沒有供出袁麗羽的主謀。

特情局這一番折騰後,沒查出什么和邪=教組織有關的疑點,以正常的校園糾紛為宗姬結案,就把他們都釋放了。畢竟是學生,他們也要注意分寸。

「可以向東宮匯報了,確實只是單純的校園爭端,不過我們這段時間會加強對他們的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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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從審訊室里放出來後,袁麗羽和干哥哥走在一起,悄悄地牽住了他的手。

「你真好……你知道嗎,當時我都要嚇死了,可是一想到你就在我的隔壁,心里就好受多了,沒有那么害怕了,才撐了下來。我……」袁麗羽抬起頭,竭力忍住眼淚,只是淚花還在那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滾動,越發楚楚可憐。

許寧波之前還有的那么點怨氣,在看到這樣一幅動人模樣後,都瞬間煙消雲散。他覺得自己承受的都是值得的。

「不知道那個趙佑媛是什么大茬,以後還是注意些吧。你討厭她,我們可以想其他辦法,不要正面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