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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安南國中央警視部也已經完全炸了鍋。

早晨五點,值班室接到菲律賓海警部門的電話時,還在埋怨他們大驚小怪——都是屬國,海域通融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一艘從宗主國瓊州地界開出來的船,搞這么大驚小怪干嘛?

結果,看到傳來的資料,對比昨晚瓊州海監部門發來的航道信息後,一陣不寒而栗的感覺就涌了上來。

安南警方急忙向金陵「天網」中心報告,請求調查海面上輪船爆炸事宜。天網測控結果很快就調出來了,和菲律賓派出的搜救海隊得出了同樣的結論——爆炸船只是國子監特別警衛部隊的。

至於幸存者?船都炸爛了,別說有活人了。

那么西沙群島夏令營基地呢?為什么都過去一夜了,到現在早晨六點多了,都沒有聽到夏令營基地反映任何情況?

警衛部隊的船不可能無緣無故偏離主航道,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爆炸。有腦子的,只要稍加推斷,就會明白這件事是沖著什么去的。

當下冷汗就飛流直下了。

絕望地意識到在他們的海域監控范圍內究竟發生了怎樣天崩地裂的重大事件,安南國整個國家都不好了,他們只得通過緊急程序通報宗主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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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金陵警視部的負責人,此刻正在心如死灰地奔赴內政務院的途中。

他得到的消息一點不比安南晚,早在五點多鍾就被發現不對的部下一個電話叫了起來。船爆炸了,這邊是能收到自動呼救信號的。

高層的安全保衛分工很詳細,皇家特警是單獨部門,享受高一級軍人級別待遇,不歸警視部管理;但國子學警衛局就不一樣了,這批從特戰部隊退役後經過遴選而組建的隊伍,承擔保護國子監學生人身安全的職責,隸屬警視部。

出了問題,警視部負頭責。

平時有學校夏令營是地方政府和學政部門聯合給上一級打報告,上級部門給備案,也就這樣了。可是國子學的學生不一樣,他們一旦出了皇城,身邊安保級別就很高,警衛都隨時跟著的。

再說這一次夏令營地點就在西沙群島,處於海軍部門的航母打擊射程內,更有安南國海軍部門幫忙盯著的,所以警視部壓根沒想到——怎么可能就發生這么大的事故了呢?!

一百多個學生啊!被劫持啊!

公侯啊!世家啊!藩國王室啊!應有盡有!

都可以擺個展出了!

這感覺實在太酸爽,警視部哭都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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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件他們是直接報給內政務院的,當下那群天天玩不動聲色間勾心斗角的老匹夫們就茫了。

「天網呢?怎么沒有提前測控到?」

中華在全世界所有朝貢國的國境里都布置了天網,協助他們控制社會秩序的同時,也起著監管作用。皇家科學院的中微子技術進行波段監控,這也是為什么自由聯盟和各種邪教組織總是發展不了太大規模的緣故——時刻容易被捕捉到行跡,有效甄選率提高到90%。只要他們想發動襲擊、暴動,無處不在的波段監控就能非常敏銳及時地發現這一切。

這么大的一場恐怖襲擊,天網竟然事先沒有測控到,特么的中微子都是在逗我玩嗎?

「西沙沒有建立中微子站點。」警視部幽幽道。那里平時就是搞旅游開放和夏令營的地方,誰沒事兒跑去一個人際荒蕪的破島上搞暴恐啊?所以天網……壓根沒往那個地方布置過……畢竟天網的建設經費是非常昂貴的……

「我們剛才請軍方調用了牽星偵測衛星,可是現在西沙已經被屏蔽了,那里徹底與外界斷開了聯系。我們甚至,沒法看到那里究竟發生了什么。」

內政務院的人齊齊沉默,半晌,終於有人出聲:「文件馬上簽給陛下和東宮,估計一會兒要開會了,都趕緊拿方案出來吧。」

這已經是對宗主國統治秩序的嚴重挑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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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西沙,時間已經是早晨六點。

趙佑媛感覺今天就像做夢一樣。不對,夢還沒醒。

在那聲不知道是誰示警的槍響之後,她就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掌控,只能竭盡全力地逃生,於是往山林里面躲去。

她不知道能躲多久,對方什么時候來搜,現在只能先保存體力,屏息觀察四周的情況。

她心想,這真是一個糟糕的夜晚。

但願金陵能夠盡快得知這里發生的事情,極早營救。

攏著身上的衣服,她又想起來趙宣。那一瞬間幾乎想的是,要是他在這里就好了。

西沙的天亮的早,現在已經是大亮了,周圍也多了些聲音。有海鷗叫聲,還有——

窸窣聲?

漸漸的似乎聽到有人奔跑的腳步聲,在這樣的時刻遇到同伴,心里可謂是驚喜的,趙佑媛起身,隔著茂密的叢林,看到一個女孩正上氣不接下氣地一路狂奔。

之前在甲板上碰到過,似乎是……中三年級的,印度(這世界稱天竺)大陸上支提國還是莫吉托國的王室女孩。

雖然半點不熟,但此刻趙佑媛覺得她簡直太親切了。正要沖她招手,小聲呼喚她,下一刻——

女孩身體一彈,頸部一串血珠在空中劃了個拋物線,她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喉嚨處一個巨大的血窟窿。

伴隨著的是「啪」的一聲,這是裝了消音器的手槍。兩個武弁制服的警衛跑過來,一個人搖頭,手下卻是和惋惜的表情截然不同的動作,直接把人拖走。

趙佑媛一動也不動,身體綳得僵住,來不及咀嚼心中涌起的悲涼、憤恨、恐懼,她站在樹叢里,身上迷彩服雖然不顯眼,但已經進入到了這兩個人的視野范圍里。

她慢慢地彎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後退,恨不得自己變成一個透明人。

「咔吧」一聲,所謂墨菲定律,人倒霉喝水都塞牙縫,非常喜大普奔地,她踩到一根斷枝了。

遠處兩個警衛循著聲音四下張望,就看到了躲在林間的這個穿著迷彩服的幸存者。

「站住!」

聽你的我是煞筆啊!

趙佑媛在他們視線轉過來的那一刻已經拔腿開溜了。在山林里奔跑可不比平坦的塑膠跑道,熱帶叢林里樹根交錯,有的樹根齊腰高,到處是坑,藤蔓纏繞,動不動就要絆一跤,趙佑媛跌跌撞撞,完全把自己一米六幾的個子當成了劉翔的身子在用。

那兩個警衛的其中一個端起了槍,這把槍剛剛打死了一個不聽話的朝貢國王室郡主,如今,這黑洞洞地槍管再次指向了……趙佑媛。

扣動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