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狼子野心(1 / 2)

夏日的清風透過綠色的碧紗吹拂著房內晶瑩剔透的水晶簾,床帳上金色的流蘇輕輕隨風擺動。

床帳邊不知何時已經站了一個年輕男子,一襲深藍色錦衣,玉帶纏腰,勾勒出挺拔的腰身。他墨眉修長,雅致的眉目中帶著幾分淺淺譏誚,櫻紅薄唇微微勾起。

床、上熟睡的女子不知被什么噩夢纏繞,掙扎了許久之後突然睜開了眼睛。那烏黑的眸色深若幽潭,當看到男子的那一剎那,驚懼、憤怒或者其他的一些復雜情緒噴涌而出,她合上眼,再睜眼時剪水雙眸已平靜無波。

「清荷,你醒了?」男人溫雅淺笑,「我叫如意給你端葯來吧?看你滿頭的汗,似做了噩夢,我會讓柳大夫加一副寧神的方子。」

「多謝表哥。」沈清荷垂了眼眸,手指緊緊攥著朱紅被褥,因用力而指節蒼白。

「看你臉色還是不好。」齊鈺坐到床沿上,沈清荷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

「怎么了?我是表哥。」齊鈺看她臉色,卻又看不出什么來,只當她是受了太大打擊,又病了許久才會這樣。

齊鈺握著她的手,只覺得那手如冰一般冷,不由得有些心疼,溫柔中帶著嗔怪:「怎么這大夏天的還這樣冷,莫非你真是冰玉做的不成?」

她蒼白的臉色上一點血色都無,更顯得肌膚如玉,眉目若畫。不由自主的,他伸出了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手指輕輕摩挲,美人在前心癢難耐。

看他那模樣,沈清荷心中冷笑,不著痕跡的抽回了手,往後又退了一寸,疏淡的說:「表哥這是做什么?光天白日,孤男寡女,不避嫌疑么?」

齊鈺愣了一下,避嫌?她從前可從未對他說過這樣生疏的話。

他揚起了墨眉,道:「你我未婚夫妻,何懼那些?」

未婚夫妻?沈清荷心中冷笑,譏誚的揚起了唇角:「我大隨自開國以來,便被稱為禮儀之邦,別說未婚夫妻,便是已婚夫妻,也該恪守禮儀。你白日里守在我閨房之中,莫非是想白日宣淫嗎?」

白日宣淫?這罪名可是扣得大了,齊鈺一向自命君子溫雅如玉,聽了這話臉上露出薄怒,道:「表妹,你過分了!表哥我是什么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我今日只當你是病的糊塗了,不和你計較罷了!」說罷,他氣沖沖甩袖出了房門去。

他一走,沈清荷頓時覺得心口一松,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伏在床欄上,輕輕的喘著氣。

「你是怎樣的人?呵呵……」

她突然笑了,笑著笑著,淚水盈眶,「正是因為我眼瞎耳聾,才至始至終都沒看清楚你是什么樣的人啊!」

「爹——」她伏在床畔輕輕的啜泣,心如刀絞,「爹,是我對不起你,是我錯了……是我瞎了眼看錯了人……」

倘若不是重生一回,她又怎么看得清這人的真實面目!每每閉眼,噩夢襲來,她仿佛重溫了那一世的凄涼。

上一世,父親剛剛去世,屍骨未寒,他便急著娶了她過門。她只當他憐惜自己孤苦無依,心中感激萬分。過門後沒多久,一次偶然查賬,竟被她發現沈家家產已全入了齊家賬上,改了齊家的姓名!沈家偌大的家產都被齊鈺鯨吞蠶食,連渣都沒有剩下。

曾經的沈家,富甲凌州,有沈半城之稱,凌州城半數產業都是沈家的。曾祖父、祖父、父親百年來的基業一夕之間全都毀在她手上!當時沈清荷難以形容心中的震怒,她四處尋找齊鈺,問了侍女一個個吞吞吐吐,終於,她找到他了。他竟然和她的庶妹在溫泉池中鴛鴦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