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股掌之間(1 / 2)

華桂軒中,盧戰默默的跪在金面公子的面前,額前冷汗一滴滴「滴答」的落在地上,他不敢抬頭,不敢看他的眼睛。風雨

他只知道,自己錯了,犯了一個極為愚蠢的錯誤。

「抬頭!」金面公子清冷的聲音響起,雖然音不高,卻清楚明晰的帶著泠泠的寒氣。

盧戰的喉頭滑動了一下,吞了一口唾沫。

當他抬起頭的時候……

「砰!」的一聲,一樣青色的東西劃過一個漂亮的弧線直接撞上了他的額頭,接著,「嘩啦」一聲,碎落一地瓷花。

他只覺得額頭劇痛,接著,潮濕的液體從他額上滴落,他眼前的景象都變成了血紅色。

他身子晃了晃,卻依舊堅挺的跪著,勉強發出聲音道:「屬下知錯,屬下……真的知錯……」

他身後跪著的侍衛一個個看得心驚膽戰。

「知錯?」金面公子微微勾起薄唇,譏諷的聲音響起,「你不是錯,你是蠢。你堂堂都尉大人,居然被一個女子玩弄於鼓掌之間?」

盧戰羞愧難當,以頭磕地,發誓道:「屬下這就是去追景見宸,屬下相信他雖然出了城,一定走不遠的!」

「嘖嘖嘖……」金面公子站了起來,豁然拔出了腰間的金色佩劍,以劍尖抵著盧戰的脖子,搖頭道:「說你蠢,你是要用這些話來證明嗎?我真不知道,你這顆頭顱到底該不該留下?」

盧戰感覺到脖子上那點冰涼,禁不住渾身發冷,頓覺好似在冰窖當中一般。

可是,他卻不能顫抖,身為一個武將,在這個人面前顫抖,那就是膽小懦弱,必定死路一條!

「屬下愚鈍,同公子的睿智相比,萬千不及其一,還請公子明示!」他大聲說,懇切的說,哀求著說。他知道公子自負,唯有這樣,才能免去他的愚蠢之錯。

金面公子緩緩收回了劍,插入了腰間的華麗劍鞘當中,冷哼一聲:「你能活到今天,估計也就靠你這張嘴了。」

此時此刻,盧戰才松了一口氣,就好似死過一回一般。眼前這個人,就是有這么的可怕。

「凌州府四通八達,出了凌州城門,通往京城的路大路三條,小路不計其數,你往哪里去找?倘若你找錯一條,還來得及在追回來嗎?」

盧戰趕緊點頭:「那公子看該如何是好?」

「盯著何青!」金面公子緩緩坐下,依靠在椅邊,摸了摸下巴道,「倘若我猜得沒錯,她應該還有動靜。」

「現在在凌州唯一能找到景見宸的方法,就是跟著何青。據種種跡象來看,她應該已經知道了景見宸的身份。一般的人,倘若知道這個身份,又豈能放棄大好的機會。你說何青現在在沈府,那么她就很有可能伺機出府,再同景見宸會合,在城外相見,一起進發京城,親自護送他回去,也順便替自己討得一些好處。哼,一個商賈,能有何好處?無非是奇貨可居罷了,把這個功勞賣個合適的價錢。只可惜,這一次,她押錯了寶,下錯了棋子罷了!」

盧戰聽了,眼珠子骨碌碌的直轉,公子一席話,說的他茅塞頓開,盡管腦門上疼痛,心里卻高興。

「公子英明!」他不遺余力的拍著馬屁。

金面公子看著這個蠢材,不由得想嘆氣,又道:「何青,雖然女子,卻是商賈中的高手,狡詐異常。她不是不知道這件事的風險,所以,她要出城,必定會設下計謀。」

盧戰一聽,頭又開始疼了,對於那個奸計百出的何青,他現在想起來就覺得頭痛。

「如果我猜的沒錯,她出門時,必定會設下障眼法。你這幾日多派人手在暗中盯著何青,一旦有人騎馬出府的,馬上追蹤,無論他出門的幾路人馬,個個都要派人追蹤。一旦追蹤到有出城的,便放出信號,派大批人馬追蹤此人,切記,不可追的太緊,要隱藏行蹤,屆時,景見宸……手到擒來!」金面之下,淡粉櫻花唇勾起了一抹淺而狡黠的弧度。

盧戰聽著有些雲里霧里,雖然不明白公子為何要如此安排,但是他堅信公子的話一定沒錯,關鍵是只要按照公子的話去做,抓不抓得到人,終歸不是自己的責任。

第二天清晨,沈府附近,明里暗里已經多了不少人。

有叫賣糖葫蘆的,有挑著餛燉擔子的,沈府斜對面的茶樓一大早也散散的坐著兩三桌人了。

大清早的,已經有一個身著黑衣帶著斗笠的人騎馬出去,暗地里盯著的盧戰大喜,果然不出公子意料,何青這么快就行動了。

他正想親自出去,可是想起公子的話,這廝會設障眼法,這個人是還是不是呢?

他立即差了人去追蹤,自己則等到第二個黑衣人出現的時候才立即追了上去。

他所不知道的,後面還有第三個,第四個黑衣人騎馬出來,不過,他已經布置了人馬,每個黑衣人的身後都有人暗暗跟蹤。

就在他追到東城的時候,那個黑衣人突然失去了行蹤,盧戰正在著急,突然,「砰」的一聲,他抬頭看去,那是煙火信號,來自西城門!

「太好了!」他雙眸灼灼發亮,「公子不愧是神機妙算!他的招果然靈了!」

他們在西門已經埋伏好人馬,此時,恐怕那人馬早已跟蹤黑衣人出城去了,那個黑衣人,才是真正的何青,毫不意外的!

他此時此刻只需要飛快的趕往西門,追上跟蹤的隊伍即可!

他飛馬趕到西門的時候,埋伏在那里的人馬已經出發,盧戰沿著他們留下的記號,快馬加鞭,輕松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