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更】(1 / 2)

描繪著除夕滅魔場景的畫卷此刻正被蕭南燭平鋪在床上,濃艷的色彩和血腥的畫面勾成一副奇異的圖景。畫中的紅衣男人有著世間最灼眼不過的顏色,眉眼間盡是讓人過目難忘的悲憫和狠絕,而明明前兩天回來前他自己就已經私下展開這幅畫看過好幾次了,可是當此刻再看到的時候,蕭南燭的心底卻依舊覺得有些看不夠。

這副畫的事情他剛剛已經問過除夕了。除夕的態度完全是一種全然茫然的樣子,看上去倒是比蕭南燭本人還要疑惑些,因為本以為自己能從除夕這里得到些解答的,所以在得知除夕也不清楚自己什么時候被人畫下這幅畫後蕭南燭也是一愣,而眼見他這副不似說謊的樣子,明白他完全不可能會欺騙自己的蕭南燭也沒有再追問,只一副自己也沒當回事的模樣將這畫給收了起來,一直到此刻進了卧室之後才拿出來看。

他是覺得自己不應該太把一幅畫當回事,畢竟尉遲敬德和秦叔寶就被歷朝歷代畫的每家每戶門口都是,沒道理作為一個歷神的除夕不會被作為某種消災驅邪的手段,可是或許是因為他本身和除夕的關系密切,所以蕭南燭心里還是忍不住想要確定一下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的這種想法除夕自然是無從知曉,但因為對於這幅畫實在是沒有任何印象,且一向痛恨看到自己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所以當得知這描繪著自己百般丑態的東西被留存在那前朝皇帝的地宮內後,除夕神色一沉,直接就冷著聲音回了蕭南燭一句道,

「我從未見過,這等骯臟東西還是盡早毀了好。」

說完之後這紅衣歷神才覺得自己陰森的語氣有些駭人,他心里生怕蕭南燭因為自己的態度猜忌他隱瞞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東西,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凝固了,而見狀的蕭南燭倒是愣了一下才看了他一眼,接著抿著唇開口道,

「我就是覺得這事不大對勁,所以才來問問你……這畫是沒什么事,你別多想,無論如何我都相信你的。」

這般說著,蕭南燭心里有些許的復雜,也許是看出這段時間他們兩雖然在一塊,但除夕始終還是一副心結難解的樣子,所以蕭南燭也有些煩躁。

畢竟他這么多年了也算是頭一次這么正正經經地談戀愛,雖說年紀大了沒有以前那么心態年輕了,可是也是認認真真的,偏偏遇上這么個難懂的神明,你不管和他怎么說說什么,他都是一副不愛搭理的樣子,而難得在感情上有些受挫的蕭南燭在打量了一眼打從他回來後除夕就一直不大對勁的臉色,接著皺著眉頭開口道,

「要是不舒服就回年歷里去歇著吧,也沒讓你成天來上班,好好休息,自己照顧好自己,」

說這話時,蕭南燭的語氣有些低沉,明明之前回來時在飛機上他還和張弛臭不要臉的得瑟著,如今卻覺得心里有種說不出的無奈。而眼見原本一直心情不錯的蕭南燭身上陡然間籠上一陣疏離的氣息,心頭當下一涼的除夕也沒什么說什么,只在將胸中滿腔的混亂情緒壓下,好一會兒才顫抖著那一雙艷紅色的眼尾,用有些壓抑冰冷的聲音回道,

「好……」

……

除夕回年歷中去了,有關於這幅畫和那小冊子的事情蕭南燭還是沒搞清楚,卻平白無故地和除夕弄得不大愉快。

因為本身脾氣不大好,蕭南燭從前都不怎么會去忍受別人的脾氣,可是偏偏凡事總有例外,因為就在除夕一離開之後他就有些反悔了,而眼看著目睹了一切的小丫頭春分撐著下巴用一副同情的樣子盯著自己看,本就有些煩躁的蕭南燭直接把那倒霉破畫一收就自己進房間看去了。

可等著進了房間,看到那畫里紅衣灼眼的大美人蕭南燭又心軟了,想想今天晚上可能自己就要一個人睡了他還覺得怪失落的,偏偏剛剛嘴賤是他,所以他也沒個辦法,而這般想著,臉色難看得不得了的蕭南燭只能強行將注意力落在了那張此刻正平鋪在他床上的畫上。

從現在的情況,畫上的那幾個字從目前來看的確只有蕭南燭自己認識,包括除夕在內的所有歷神沒有見過,其他的尋常人也沒有見過。偏偏作為一眼就認出那幾個字的蕭南燭自己也說不來他到底為什么會認識這幾個鬼都不認識的字,而對於這件從頭到尾都透著古怪的事,此刻蕭南燭自己的心里倒是真有點不對勁了。

先不論他到底是怎么認識這幾個字的,似乎打從地宮那件事開始一切都有些不對勁起來,先是他和花朝像進自己家地窖拿大白菜一樣簡單的拿到了黑龍留下來的東西,緊接著就是這副畫著除夕本尊的畫像被他給帶了出來,如今除夕的回答已經明確地告訴他,他也沒辦法給蕭南燭任何答案,而這般想著,若有所思的蕭南燭忽然將放置在那幅畫旁邊的那本他一直沒來得及打開的小冊子給翻開了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