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1 / 2)

姬宰出現的時機可謂是巧的不能再巧,手握歷法經的蕭南燭等的就是這么一個能助自己一臂之力的族人,能借此機會相認自然是再好不過。

原本他就急於了解這本歷法經後面說的內容到底是些什么,因為這不僅關系到他心心念念的除夕的安危也關乎到老黃歷中其他很多歷神的利益相關,對於此,知道蕭南燭已經將那族中三神物找了回來的姬宰自然是有求必應,在今後的這段時間里也幾乎是隨叫隨到,而在蕭南燭的要求下,他更是將族中從不外傳的文字一點點整理了出來,供蕭南燭翻閱和查看。

兩三周之後便是谷雨,這段時間里建除十二神訣的建、除、滿、平、定、執、破、危、成、收、開、閉的篇幅內容都由姬宰和蕭南燭兩人一一整理出來,雖說大半是晦澀難懂的歌謠和巫術用詞,但是蕭南燭好歹每個字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可惜的姬宰本身的文化程度有限,雖然本族文字都認識,卻於醫學,織造,數學和歷法上半竅都不懂,所以除了能幫助蕭南燭翻譯出這些文字,他什么都干不了,反倒是蕭南燭能輕易喚出眾位年歷神君的能力把他驚的不行,就差沒抱著他的大腿喊親哥了。

對於這件事蕭南燭其實也挺費解的,因為大家都是古漢族傳人,沒道理人高馬大的姬宰卻什么都沒領悟,結果這小子一聽直接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半響才有些羞愧的撓撓腦袋解釋了起來。

歷法經在前清就已經失傳了,隱居在山中的古漢族雖然空有個名頭在,卻失去了維持他們本族文化傳承的東西。在幾百年前族里面的大巫確實能招引歷神,但是那都是不知道多少代之前的事情了,放到現在,就算是些見多識廣的大巫都不會,更不用說他們這些普通族人,如今這些東西陰差陽錯的回到了蕭南燭這里,這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了幾分注定,而對於此,蕭南燭倒是主動和姬宰說了自己想將歷法經原卷,黑龍骨架和太歲都歸還華夏族的想法。

他本身不太看重這些東西,再加上姬宰描述的華夏族現狀也未免太慘了些,想來當地的經濟發展估計就和許多困在深山里的貧困縣差不了多少。他雖然從小沒在那里長大吧,但說到底他的父母族親都曾經生活在那里,為那個地方做點什么也是情理之中。

盡管他的父母早就已經不在了,那個聽上去滑稽又陌生的本名於他而言也沒有太多觸動,但是故鄉到底是故鄉,有機會還是要回去看看的。姬宰在y市丟了工作,過段時間的確是要回老家一趟,而蕭南燭心里這么想著,倒是想順帶將這事和除夕提了提。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這幾天他怎么也找不到除夕的人,雖說除夕之前是有和他提過,這幾天他要同幾位傳統歷神自行處理些有關月關邪祟的事,可能不會出來的太頻繁,可是這好幾天沒見著人還是讓蕭南燭心里有些不習慣了。

上次上巳的酒宴過後,除夕明顯心情好了許多,原本冷冷清清的歷紙上時不時也有其他歷神來串門,年獸因為各位神君們熱情的諸如元宵,月餅,粽子,湯圓的投喂而心寬體胖了不少,搞得看著越發沒有凶獸該有的威嚴了。

恰巧月關將至,邪祟猖狂了不少,除夕也沒法像以前那樣時常清閑地陪在蕭南燭左右了,對於這件事,蕭南燭的意見那肯定是挺大的,只不過他這人沒什么原則,一看到除夕皺起眉頭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就什么都說不出口了,就算是他家大美人要他的命他都不管不顧了。

對自家歷師這番體貼,除夕心里倒也清楚,他本是個不通情愛的死板性格,如今卻也算是開了幾分心竅。連日來月關將至,邪祟驟然變多,他也不得已占用了些私人時間和幾位傳統歷神私下里討論了一番。清明是覺得這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並不算什么異常,月關本就邪祟會多,本不該如此在意,而寒食和除夕卻是有些放心不下,畢竟他們本就比清明年長些,總不會這么隨便地就將這件事當做是樁不起眼的小事,除夕私下里領著年獸出去了幾趟,卻發現那些邪祟似是從某個奇怪源頭不斷地涌出,而待他仔細查看之後,問題居然還是出在當初的那個濱江路大橋工程上。

蛇母已死,蛇子蛇孫也早已化為了灰燼,蕭南燭當初和他的收尾工作做得很好,沒道理還有什么余孽留在江底,除夕想不明白是什么東西引得那湖底不斷地有邪祟涌出,他幾次想要探查卻什么異常之處都沒有發現,恰在蕭南燭和姬宰忙著處理歷法經的那幾天,除夕同寒食一道去了趟當初的那個濱江大橋底下,可誰想夜色之中,那千萬邪祟竟是如地獄惡鬼一般自江底爬出,盡管除夕和寒食被迫現身將其一一斬殺,可是他們自己還是受了不少折騰,除夕原本復原了不少的身體直接就被污染了大半,當場就差點倒戈傷了寒食。

「除夕!!除夕!!!你看清楚我是誰!!除夕!!」

一身龍氣的寒食雖然拖著具並不強健的軀殼,但滿頭華發神色冷峻的模樣也很具威懾力,可惜除夕神力遠在他之上,那身染血的紅衣襯著那雙發紅的眼尾看著就讓人膽戰心驚。寒食硬著頭皮與他纏斗了許久,最後還是他不得已喚出清明才將神智喪失,險些殺了自己的除夕制服,清明對於許久沒有異常如今又一次被邪祟所污染的除夕顯然很是忌憚,寒食臉色慘白卻還是將一臉是血的除夕給帶了回來,待回到家中時,蕭南燭還在外頭還沒有回來,而因為室內熟悉充盈的福澤而短暫恢復神智的除夕怔怔地看了眼自己滿手滿身的鮮血,半響卻是低啞著聲音似乞求一般的對寒食和清明開口道,

「今日之事,務必瞞著歷師,這次染身的邪祟與往常有異,我雖然如今短暫清醒卻無法將其徹底清除……」

說這話時,除夕有些難堪地側過了臉,今夜之事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連他都自己無法相信以他的神力居然會這么輕而易舉地就被占據了軀殼成了那些邪祟的傀儡。眼下他滿身都是骯臟血腥,紅衣散開在地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平日里和他關系本已經好了許多的寒食和清明看上去都有些不敢靠近他,而只要他心神稍有松懈便會馬上變成一個舉止放/盪,嗜殺嗜血的妖物,而想到這兒,除夕紙白凄艷的臉上便勾起了一個慘淡的笑。

「那橋底的異常待我恢復後再去查看,只求你們別將此事告訴歷師,他最厭惡不過的……就是我如今這幅模樣,拜托了。」

除夕的情況被寒食和清明遮掩的很好,蕭南燭只當他還在忙活自己的事便也沒去煩他,他不知道除夕眼下正遭遇著什么,心里卻隱隱地有幾分不對勁,恰好谷雨那天有件事暫且讓他將這件事給放了下來,而眼看著窗戶外頭一片晴朗,天空中隱有不詳之勢,只穿了件千鳥格線衫的瘦削男人在窗邊懶洋洋地點了只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