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溪愣了愣，只是淡笑，卻笑得有幾分勉強。她接過莫寒手中的勺子，說道：「我以前在東南亞的時候，從來不會有人給我們做吃的，在那兒餓了幾年，就算不會也會了。」她靜靜地看著他，眼底沒有任何的波瀾。

但是那明亮漆黑的眼中，分明有些難以揣測的情愫，似乎有著強大的穿透力，讓莫寒一瞬間仿佛被電擊，心頭一股不安和隱痛一瞬間閃過。他身形微微的一顫，卻發覺自己無法發出聲音。

雖然言溪在東南亞的那段時光他知道，但是他那個時候，也只是把她當做即將安排到楚漠遠身邊的棋子，誰會關心一個棋子的生活？誰會關心一個棋子會不會有吃的。

如今言溪狀似不經心地提起以前在東南亞的事情，讓他心頭驀地狠狠地抽搐著。他想說什么，卻發現自己開不了口。

他心里是巨大的無法承受的愧疚。雖然言溪去東南亞不是他安排的，但是……他和夫人比起來，不過就是五十步笑一百步而已。

如今她在他身邊，他很想盡自己的一切，來好好地彌補她，好好地補償她，好好地對她……

「那段日子，雖然過很苦，而且，母親也離我而去了，幸好有岑颺哥哥，岑颺哥哥始終都很愛護我，什么危險，他就去幫我做什么，有他在，我幾乎沒有吃什么苦，只是，現在想一想，覺得自己虧欠岑颺哥哥太多了。」她的眼神黯然傷痛，似乎那段匆促但是刻骨的記憶，是他心中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痕……

她永遠都忘不了。

莫寒眉頭緊蹙，手，微微的顫抖。他想要伸手去抱著她，想要給她安慰，但是發現自己無法抬起手來。愧疚讓他不敢抬手，害怕她會抗拒，害怕她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