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坐在病床上，頭發微亂，卻一點也不邋遢，反倒比平日里的過分嚴肅多了幾分隨意，整個人都變的溫和了幾分。

他俯視著黎綃，問道：「你來干什么？」

這句話聽在黎綃的耳朵里，似乎變了味道。

她聽得出，厲慎行的話里是有幾分責備之意的，意思是在說：誰讓你來的！

想到這兒，黎綃抬起頭來。

她不再躲避厲慎行的對視，而是直勾勾的盯著他，反問道：「你為我受傷，我不能來看你嗎？」

黎綃質問的語氣里帶著幾分憤怒，甚至連「小舅舅」三個字都直接省去了。

厲慎行被黎綃的氣勢震的一怔。

回過神來，他錯開與黎綃的對視，語調降了幾分，又問道：「誰告訴你我受傷的？」

黎綃不再逃避，語氣尖銳的說道：「沒人告訴我，可我不傻！聶琛不否認他救了我的事實，但他一直都主動回避這個問題，我記得，在湖底明明就是你的手把我拖上去，我抱著的那個人身上的是有傷的，而聶琛沒有……」

厲慎行看著她，說不出話來。

黎綃繼續說道：「雖然我不太明白，為什么所有人都要瞞著你救下我的事實，都把我當成三歲的孩子來騙，可這不等於我沒腦子。而且我更不明白，如果你真的討厭我，完全可以放任我不管，但你明明就是關心，卻一直逃避。為什么？！」

厲慎行的嘴唇嗡動了幾下，始終沒有發出聲音來。

黎綃從椅子里站起身來，目光堅定的看著他，道：「以前有包小姑在，我不敢胡作非為。但今天她已經當著包家人的面承認了與你分手的事實。那么，你未娶，我未嫁！厲慎行，我跟你實話說了吧，我從來就沒把你當成我的舅舅，我就是喜歡你，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