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辭職信(2 / 2)

這一刻我甚至忘了討厭他,只當他是救世主。

陳青川有些意外的看了我一眼,畢竟前一個星期,我對他的態度不是又一般的惡劣。不過很快,他未說話,只任由我拉著,隨著我來到了辦公桌前。

我急得要死,將桌上的文件全都推到他面前說:「我快要被它們給搞死了!」

陳青川伸出手隨手翻了翻桌上的文件,發現我是將這些文件原封不動的還給了他,他知我在這方面幾斤幾兩,他也沒有說話,只是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現在我是有求於他,我怕他真的就撂擔子不干了,又立馬諂媚的說:「你渴不渴?餓不不餓?我給你倒杯咖啡如何?」

我說完轉身就想走,可還沒走多遠,陳青川便在我身後說:「不用了,你過來。」

我腳步一頓,聽到他這話,便回頭看向他,想了想,還是慢吞吞朝他走了過去。

到達他身邊後,他指著身邊的椅子說:「你坐下。」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警惕的瞅著他,不過最終還是坐了下來。

陳青川拿了幾分文件翻開擺放在我面前說:「我教你。」

我略有些意外。

他也不看我,只是在文件上標記著什么,一邊標記,一邊低聲說:「我不可能永遠替你處理這些,這些事情你總有一天要獨立承擔,我只教你一遍,你要認真聽。」

我坐在一旁猶猶豫豫的看著他。

他見我不吭聲,便停下手上的動作,回頭看向我問:「怎么。」

我說:「你可以改天給我教嗎?」

他微皺眉,知我是懶得學。

我立馬從椅子上起身就朝沙發上那端走說:「不行,我困死了,我現在要休息。」

可陳青川這次不再跟我開玩笑,而是在我身後重聲喚了句:「許開顏!」

我腳步頓住,衡量再三還是又回到了原來的座位上,陳青川也不管我開不開心,他開始指著那些他劃過的重點替我講解起來,他講解的語調倒不似剛才那么凶,細聲細語,聲線竟然還有種說不出的耐心和溫柔。

望著他的側臉,不知道為什么,我忽然想到高中那一年,也是這樣的夜晚,父母雙亡來我家暫住的陳青川,也是以這樣的聲線給我耐心的講著題,講了整整一個夏天。

那時的我,同現在一般同樣很討厭他,覺得他哪兒哪兒都不順眼,穿的不順眼,說話方式不順眼,他的低眉順眼不順眼。

所以他給我補習,我基本上都是吊兒郎當的坐在那,時不時碰碰這,摸摸那,小動作多的很,經常用假裝肚子疼這招騙他。

每次他都上當,屢試不爽。

這一次,我又開始作妖了,二十分鍾過去後,我手下意識的去捂肚子,然後曲著腰一臉痛苦的說:「陳青川,我肚子疼。」

正在教我怎么看文件的陳青川,立馬停下手上的鋼筆,側眸看向我。

我聲音帶著哭腔說:「是真的疼。」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正當我心里打著鼓的時候,他將我的手從肚子上拿來,然後他略帶冰涼的指尖在我之前捂過的地方輕輕按著,他低聲問:「這里疼嗎?」

我說:「疼。」

他又挪了個地方摁一下,我整張臉便糾結成一團。

他瞧了我好一會兒,終於還是將我從椅子上給扶了起來,他說:「先去沙發上休息會。」

我說:「那些文件怎么辦?」

陳青川說:「我來處理。」

我在心里狂笑,想著這個笨蛋果然又上當了,我立馬眼淚汪汪的點頭。

等到達沙發上後,他給我倒了一杯熱水,我喝完後,便卧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陳青川將一旁的毯子罩在我身上後,便陪了我一會兒。

大約二十分鍾過去,他見我氣息平穩,似乎逐漸熟睡過去了,這才起身去了辦公桌那端。

我睜開一只眼偷偷瞧了他一眼,不過很快,我又立馬閉上,繼續假裝熟睡,而陳青川果然開始著手處理那些文件了。

我心里一陣雀躍,之後便真的不知不覺睡了過去,不過迷迷糊糊,耳邊時不時有文件紙張的翻閱聲,那聲音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終於漸漸消失。

接著,我感覺身子一輕,感覺被人從打橫抱了起來,等我睜開眼時,發現陳青川正抱著我朝辦公室外走。

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立馬又死緊閉上眼睛。

這時,我聽見有高跟鞋的走路聲傳來,是玉玲,她剛想問陳青川什么,陳青川朝她噓了一聲。

玉玲明白,抱著文件,便低頭退去了一旁。

天,這時已經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