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膠著(1 / 2)

她身邊的女伴見我竟然站在那沒動,便問:「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小何以為我是在那發花痴,便推了推我,我反應過來,立馬在那結算前,最後便對他們說:「總共一百五十零五毛。」

他放了兩百在收銀台上,我從抽屜內找出錢來,他身邊的女伴直接說:「不用找了,當是給你的小費。」

他身邊的男人也沒意見。

我捏著剩下的錢,自然也沒說什么。

兩人便沒停留,一起從超市離開。

等兩人離開後,小何朝我靠了過來,盯著我手上得的賞錢說:「有錢人就是大方,四十多塊錢呢,就不要了,開顏,你運氣真好。」

這個時候,有個乞丐從外頭推門進來,拿著缺口的飯碗讓我們進行打賞,我直接將那四十塊丟在他碗內。

小何沒想到我會如此,她立馬說:「這乞丐天天來,你怎么、」

因為是旅游區,附近總會有些乞丐進行乞討,店里經常有人來,而那乞丐我見過也不下四回了,每一次都是被店長趕了出去,今天他運氣比較。

我並不覺得丟臉,那四十塊,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會氣炸,可現在竟然心平氣和接受。

我一點也不覺得丟臉,既然遇上了,就坦坦盪盪接受,反正都已經離婚,再見也不過是陌生人。

心情竟然好了起來。

小何望著我,有些沒搞懂我在想什么。

我對她笑著說:「我們要吃飯,別人也要吃飯嘛,反正不是我的錢。」

小何嘆氣說:「人家給的要我就收了,四十塊呢,一頓飯錢,我們要在這站上好幾個小時。」

我笑著說:「錢乃身外之物,開心就好啦。」

和小何短暫對話幾句,我繼續在那工作。

這幾天一直吊起的心,終於在這一刻放下來。

下午店長給我們發了工資,總共兩千塊,還額外給了我跟小何兩人三百的獎金。

我和小何都很開心,小何盤算著拿錢去買衣服,而我現在也沒覺得自己缺什么,便在吃晚飯休息的空盪,去了隔壁銀行將工資存了起來。

而今天不僅是發工資的日子,也是信托那邊到賬的日子,我站在那望著銀行的賬戶,從接到第一筆信托開始,我便沒動過里面任何一筆錢,我想著,這是我媽唯一留給我的東西,花了就永遠都沒了,要是留著,就好像她永遠在那一樣,而且,現在我也一直努力再靠自己掙來的錢養活自己,雖然沒多少,但至少有滿足感,比起以前,好像也沒什么不好的。

我將銀行卡退了出來,之後將卡插入皮夾,正要合上錢包離開時,我目光忽然頓在皮夾最里頭的一張黑卡上,我將那張黑卡拿了出來,這時才想起,這張卡曾經是我從陳青川那拿過來的,里面有多少錢,我不知道,也沒用過,更沒查過。

我放在手上看了良久,又將銀行卡塞回了它之前的位置,合上錢包,回了便利店。

晚上因為都發工資了,想到前幾天我生病,小何跟蔣阿姨對我的照顧,我便想請她們去吃夜宵。

可誰知,一個忙著要回去,另一個撐有事,都謝絕了我的好意,剛下班,便提著包飛快溜走。

到剩下我站在那店里頭望著她們飛奔離去的聲音,嘟囔著說:「怎么都這么忙。」

因為是工資日,所以店里提前關門,營業到十點,現在十點已經到,她們都走了,我自然也要走了,我還不想那么早回宿舍休息,便將店門關好後,打算去後頭的美食街隨便吃些。

到那後,卻一點胃口也沒有,便隨便點了一個炒粉,坐在那等待著。

這里來旅游的人很多,晚上基本上都是游客在霸占這附近,我望著長龍一般的人,只想快些吃完東西,回家睡覺。

好在炒粉很快就好了,我也完全沒以前那種講究,也不管筷子干不干凈,隨便拿了一雙,便在那吃著,吃完後覺得有些匿,還找老板要了一碗湯。

七分飽後,我給了老板錢,便從美食節離去。

因為沒有消食,便在大街上走了一圈,等走到宿舍附近後,我看到一輛黑色的車安靜的停在我們宿舍樓下。

我腳步也在那一刻下意識停下來,站在那望著。

沒多久,車內下來一個人,是一個男人,他站在車旁看向我。

我和他對視著,他也沒有動,站在黑夜里,像是要和黑夜融為一體一般,我不知道該不該朝他走過去,可想了想,既然都遇見了,那便過去吧,走到他面前後,我看向他。

這是司機將車門拉開,他什么都沒說,回身上了車。

我站在外頭沒動。

司機看著我,我動了兩下,也才彎身進去。

司機將車門關好後,里面便剩下我跟陳青川。

車頂上放開著一盞黃色的小燈,車內的光線不明亮也不暗,足夠看到彼此的臉,不過我們雙方都沒看對方,都是很安靜的坐在那。

也不知道這安靜維持了多久,陳青川忽然伸手摁了下車門口的窗戶升降摁鍵,他將車窗升了上去,車內的溫度瞬間升高,氣氛一下密閉了。

他問:「什么時候回來的。」

我知道,總會有這一天,也不打算隱瞞,我說:「差不多半年,就回了國。」

他身體很是閑適的坐在那,並不像我那么拘謹,看我也沒了以前的熱烈,而是很平靜很平靜,他那樣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陳麟,就好像我是他一個許久不見,卻又不得不負責任過問的妹妹。

他又問:「為什么不在國外。」

我低著頭,望著指尖沒應答。

車內沉默了幾秒。

他再次問:「錢呢?你的錢都去哪了。」

我想到什么,便立馬從包內將皮夾拿了出來,然後把那張黑色的卡抽了出來,遞給他。

他望著我。

我對他說:「給你,我用不到,放在我這也是浪費。」

陳青川的眼眸內沒有波動,他低聲問:「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說:「我的錢沒有動,都在賬戶里,我現在是在自力更生,回國內暫時沒找到好工作,所以只能在這邊落腳,便利店也不會是我長待的。」

我看著他的眼睛說:「你不用覺得我可憐,現在的我比以前開心,這是我選擇的,我不後悔。」

我抓住他的手,把銀行卡塞在他手心。又說:「我之所以從國外回來,是覺得你在那邊什么都替我打點好,依舊跟以前生活沒兩樣,吃穿不愁,可這並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回來了,我不想再跟以前一樣當個只會吃喝玩樂的廢物,雖然我也沒什么本事,甚至離開的這一年,生活都有些不知道怎么自理,可我都在學,一點一點學,我想,等沒過多久,我一定可以獨立的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想到之前,我決定還是同他說句:「謝謝你。」

車內極其的安靜,陳青川望著我。

對於我的話,他有一絲的意外,不過很快,他從我臉上收回視線,目光落在車前路邊的路燈上說:「不用謝,我也是在自我放過,你別忘了,你身上還有富安的股份,如果你想回來,我隨時都會給你。」

我說:「我當初走,就沒想過要富安,我知道我是什么樣的料子,富安在我手上不會有什么好結果的,也不會是爸爸希望看到的。」

我扭頭抬眸看向他說:「爸爸的選擇是對的,他要的,是富安走更遠,而不是把富安當成私有財產霸占,這是他的遺願。」

陳青川垂著眸沒說話,長睫垂在眼瞼,落下小塊陰影,大約是車內煩悶,他將又將車窗降了下去,然後從口袋內掏出煙說:「不介意吧。」

我望著他,自然是回了句:「不介意。」

他將煙點燃,不過他是一個很會顧忌別人感受的人,他手便伸在車窗外,也沒有看我,更沒說話,目光落在車窗外頭,他在那安靜的吸著煙。

吸到一半,不知道是外面的冷風灌進來,還是怎樣,我覺得冷,打了個寒顫,很細微的動作,陳青川注意到了,他將煙掐滅,然後將煙蒂丟在了外頭,將車窗升了上去,他看向我說:「既然你在這邊生活的開心,我自然也不會多插什么手,後天我便回a市。」

我哦了一聲。

這時,他手機響起,他又拿了出來,看了一眼,一眼後,他看了我一眼,便什么都沒說,直接推開車門下了車。

他站在車旁不遠處的路邊,在那安靜的接著那通電話,會時不時低頭看一眼腳邊的落葉。

這樣的距離,足夠讓我聽得見,他說的是什么。

他神情雖然平常,可是語氣很溫柔,對方應該是女的,因為他在跟她報備自己的行蹤,以及很細心對方說了大概幾點回去。

可能對方讓他帶什么回去,他淡笑著回:「好,等會路過給你帶回去。」

他的影子折射在路邊,他站在寒風中,很耐心的笑著聽對方說著話。

不知為何,我手一點一點捏緊,我記得,他以前就是這樣耐心的同我講電話的,無論我多么羅里吧嗦,他都會笑著聽著。

我坐在車內望著。

差不多五分鍾,他終於掛斷了電話,在朝我這邊轉身時,他收起了臉上的笑,便車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