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便點頭,他看我一眼,便由著阿姨從房間離開。
陸明走後,我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想睡會,可是腦海里卻全都是當時庄民被撞飛的畫面,還有有人在我身後拉了我一把,在我即將靠近庄民的時候,是誰呢,到底是誰,庄民怎么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我們甚至連話都來不及說上兩句,他就突然死在了我面前。
這是意外嗎?真的只是一場普通的失控,引發的事故嗎?
我喘著氣再次睜開眼,房間內黑漆漆的,我立馬開燈,從床上坐了起來,發現竟然已經是兩個小時過去。
明明我才剛閉眼,怎么就兩個小時過去了。
阿姨從外頭開門進來,見我醒了,便拿著毛巾替我來擦汗,她問:「您洗個澡嗎?」
我喘著氣:「我睡過去了嗎?」
阿姨說:「您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我明明感覺只是一瞬,居然就兩個小時過去了。
我渾身冒著虛汗,我點頭說:「原來是這樣。」
阿姨說:「您要不要喊醫生過來一趟?」
我搖頭說:「不用,不用醫生,我沒事。」
我在床上呆坐了一晚。
第二天,陸雲清來了一趟我這,我發著高燒,是由於驚嚇導致的,阿姨喂我吃完退燒葯後,我便一直都躺在床上。
陸雲清見我這樣的狀態,她說:「要喊個醫生過來嗎?」
我說:「沒事。沒多大問題,會退燒的。」
陸雲清便讓阿姨給我物理降溫,多用毛巾敷敷,阿姨也忙了一早上了,不過在聽到陸雲清的吩咐,依舊沒有停歇的替我敷著。
陸雲清在一旁站著,看了好一會兒,她便坐下說:「我打電話過去詢問了庄民的事,聽說是卡車司機酒駕,所以才導致的車禍,卡車司機也當場死亡,因為撞上電纜是觸電導致的,現在庄民的屍體還在警察局那邊,警察局那邊認定是個意外。」
陸雲清皺眉問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和庄民都沒說上兩句話嗎?」
我說:「沒有,他剛下車。」
陸雲清問:「怎么會這么巧?就在那個時候,這是個意外嗎?」
我沒有回答陸雲清,她從椅子上起身,便朝著窗戶那端走去,她焦急的來回走了幾步說:「怎么會這樣,原以為庄民回來,能問出些事情來,沒想到竟然會出這一茬事,警察那邊認定為是意外,難道我們這些旁人還去同他們說有問題嗎?」
我太難受了,甚至都沒力氣和陸雲清說話,有些迷糊在那躺著。
陸雲清又回身看向我,想說什么,可一見我雙眸是閉著的,躺在那臉頰通紅,便對阿姨說:「還是找個醫生過來吧,她現在情況好像不太妥當的樣子。」
阿姨忙說好,之後醫生來了,替我檢查了一番,陸雲清確認我沒事,才嘆氣離開。
我一直處於迷迷糊糊昏睡的狀態,偶爾醒,偶爾沒醒。
昏睡到差不多傍晚六點的時候,我感覺屋內又進來人,阿姨在說話,我努力睜開眼去床邊,發現床邊站著一個人,房間內沒開燈,很暗很暗,只感覺有道黑壓壓的影子壓在我身上。
接著有雙冰涼的手落在我額頭,他詢問了阿姨幾句什么,沒久待,便又離開了。
我沒分辨清楚那人是誰,又沉沉睡了過去。
這次高燒一燒便是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後,我從床上下來,基本上身體已經恢復了正常,人除了有點虛弱便沒什么不適。
我給庄家打了一通電話過去,詢問庄民兒子如今的情況,庄民的兒子庄世在電話內同我說:「許小姐,我父親兩天後會在a市的南城殯儀館那邊下葬。」
我說:「這么快?」
庄世說:「警察那邊認定是個意外,司機也死亡,他們已經結案。」
我本想說什么,可是話到嘴邊,我又咽了下去。
我便十分抱歉說:「對不起,那天如果不是我約見您父親,也不會……」
庄世說:「這是個意外,誰都沒料到我,我父親這次回來,除了是忙著祭祖,便是為了來同您見一面的,可是誰都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
我還是很難過的同庄民的兒子說了聲:「抱歉。」
他靜默了一會兒說:「抱歉,我不能同您說太多,我有家人照顧。」
我說:「好,那我不打擾您了。」
庄世便要同我掛斷電話,我想到一件事,又忙說:「庄先生,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請問您。」
他停了停便問:「什么事?」
我說:「您知道您父親退出富安的原因嗎?」
庄世提到這件事情上,很快速的回了我一句:「抱歉,我不清楚。」
他又說:「如果您沒別的事情,我掛電話了。」
我說:「好吧。」
電話那端傳來斷線聲。
庄民的死,就代表我唯一的線索斷了,真是意外?我不太相信,可是庄家那邊結案,我又能多說什么。
總覺得庄家對於股份的事情,有些晦暗如深,而庄民恰好死在同我見面的關鍵口上。
我想到了陳青川,可這個念頭緊接著被我壓了下去。
庄民吊唁的那天,我去了,來了許多的人,靈堂里全是庄家的哭聲。
我站在靈堂望著他的遺照,許久都未動,之後由身後的人提醒,我才將手上的白色菊花放在他的遺照下,我去了一趟庄民的兒子那,他們要答禮,我見到了庄世,和庄民很像,長得文質彬彬,我同他交流了幾句,他未同我說太多,我想著他多少是會因為庄民的死介意我的,所以我也沒有停留。
從靈堂離開了。
之後陸雲清又約我見面,我到達咖啡館後,她坐在那等著我,我在她面前坐下,陸雲清遞給我一杯咖啡,我沒接,我說:「我感冒剛好,暫時不喝。」
她便讓服務員給我了我一杯熱牛奶。
接著,陸雲清才說:「這個案子疑點重重,可是警察局卻早早結案,庄民的兒子都常年在國外,在國內也沒人脈,所以事情也就這樣馬馬虎虎完了。」
陸雲清說:「這對於我們來說,是相當一件不利的事,庄民一死,我們所有線索全都斷了。」
我沒說話。
陸雲清看著我,好半晌,她問:「開顏,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沒同我們說?」
我說:「當時情況很混亂,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陸雲清臉上帶了些怒意說:「你最好去問問陳青川。」
她干脆從椅子上起身,提起包就走。
庄民一死,陸雲清之前所花的功夫,在這一刻全部斷掉,本就沒多少線索,如今死了一個庄民,她倒是白忙活了一場。
她不知道是在為自己的心血一場空而生氣,而是因為我的悶不吭聲而生氣。
她怒氣沖沖的從咖啡廳離開。
我也沒有追,更沒有去挽留,只是坐在那看著。
和陸雲清見完面,我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走了好一會兒,我站在馬路上,干脆攔了一輛車去找陳青川,到達他家里後,我沒想到陳母跟陳麟會在那,母女兩見我就這樣沖了進來,當即從沙發上起身。
家里的保姆連忙來攔我,對我說:「這位小姐您不能進來。」
我說:「我找陳青川。」
陳母和陳麟走了過來,擋在我面前,陳母充滿怒意說:「你怎么這么不要臉,竟然還找來了這?」
她對著保姆說:「趕她出去!」
保姆便再次擋在我身前說:「您出去吧。」
我將那保姆用力一推,她根本沒料到,被我推得連連往後推著,我也沒理會她們母女兩,直接朝上樓頭。
陳母在那大叫著:「你這個女人,你到底懂不懂理了!誰允許你上去的!」她和陳麟匆忙追了上來。
我頭都沒回,走到陳青川書房,我將門用力推開。
門啪的一聲撞在了牆壁上,里頭的人因著這聲巨響,全都朝門口看了過來。
陳青川不僅在書房,還有一個人也同他在書房,那就是a市的警察局局長,我見過一次。
兩人全都看想我。
陳母和陳麟都跟在我身後,不過到達門口後,見我停下,她們也緊急停了下來。
陳青川穿著睡衣坐在書桌前,而那警察局局長坐在他對面,那警察局局長看向陳青川,下一秒,他便笑著從椅子上起身,朝我喚了句:「許小姐。」
我身後的陳麟對里頭的陳青川說:「哥!是這個女人自己闖上來的!」
陳青川也起身,看向我。
我沖了進去,走到陳青川面前,我說:「我有事要問你。」
那警察局局長見這樣的情況,便笑呵呵說:「那、那我先走?」
他問的是陳青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