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等蕭寒收工後,他們回小洲村吃午飯,何冉說這頓飯她來請,蕭寒倒沒有俗氣地推三阻四一番,爽快地答應下來。

在胖子的快餐店里,這個時段已經過了高峰期,胖子也終於能閑下來吃點東西了。他現炒了幾個家常小菜,何冉說她不能吃辣,胖子便把味道做得比較清淡。

幾盤菜端出廚房,在桌子上擺列成一個圓形。

三人繞著桌子坐下,胖子先夾了一筷子魚香茄子讓何冉嘗嘗,問她味道怎么樣。

何冉點點頭,不吝贊美:「大廚啊。」

胖子擺擺手笑著說:「嘿嘿,不敢當不敢當,咱們蕭哥才是真正的大廚,有空叫他露一手給你看看。」

兩人說著同時望向蕭寒,後者大概沒意識到話題轉到自己身上來了,過了兩秒才點下頭,說:「噢。」

「……」

他大概天生話比較少,飯間一直是胖子在活躍氣氛,先問何冉多少歲了,又問她是哪里人。

何冉面不改色道:「23歲,安徽人。」

胖子樂呵呵附和道:「安徽不錯啊,黃山是個好地方。」

何冉微笑問:「你們呢?」

胖子說:「我27,河北的。」又指指蕭寒,「老蕭28,重慶人。」

蕭寒糾正道:「我32,馬上33了。」

胖子憨笑著撓撓頭:「抱歉抱歉,我腦子不好使,咱倆認識的時候你是28,對對對,你現在該32了。」

何冉有些吃驚:「你們看起來是同齡人。」

胖子欲哭無淚:「妹子啊,你這是在誇老蕭呢?還是在貶我呢?」

他表情做得太滑稽,何冉忍不住捂著嘴笑起來。

笑得正開心,發現蕭寒在盯著自己,她又立馬收斂了笑意。

聊天暫時告一段落,該正經吃飯了。胖子在冰箱里拿出兩瓶啤酒,他跟蕭寒一人一瓶,又問何冉要喝什么飲料。

何冉想了想,問:「酸奶吧,有嗎?」

胖子點點頭:「當然有。」

蕭寒吃得很快,何冉的酸奶剛拿到手里,他已經三下兩下把一大碗飯扒干凈了,站起來說:「我還有工作,先走了,你們繼續吃吧。」

胖子攔住他說:「唉唉唉,你這就太不像話了,小姑娘還沒吃完呢,人家特地為你來的,你也不照顧照顧人家?」

蕭寒貌似瞪了胖子一眼,何冉不知道那個眼神算不算瞪,但大概是那么個意思,蕭寒說:「你又瞎掰什么?」

胖子不服道:「我怎么瞎掰了,人小何早上還專門跑到我這來打聽你的情史呢。」

「……」

蕭寒聽後沒什么反應,只是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何冉一眼。

何冉則是不動聲色地盯著手里的酸奶,她該慶幸自己長了一張喜怒不形於色的面癱臉,不然這會兒早就紅透半邊天了。

她不自覺地咬緊嘴里的吸管,沒幾口就把一盒酸奶吸光了,隨手放在一旁。

一張因為過多的勞務而顯得有些粗糙的男人的手進入她的視野里,那只手拿起她剛喝完的酸奶瓶,動作很流暢地撕開上面那一層紙蓋,遞到她面前:「不要浪費。」

他的語氣很隨意,但卻讓人覺得天經地義。

何冉順從地接過紙,舔掉依附在上面的一層奶昔,說:「嗯,下次我會注意的。」

最後蕭寒還是先走了,胖子還要攔,何冉沒讓,她是來答謝人家的,可不是來打擾人家工作的。

吃完飯後何冉才發現自己忘記了正事,她還沒還蕭寒的錢。

不過也不礙事,胖子說他大約晚上六點下班,反正她時間多,就在這等他回來吧。

何冉先到對面雜物店走了一趟,想把自己的運動鞋「贖」回來。

她腳上穿的20塊一雙的鞋確實質量堪憂,在中心湖走的那段路雖然不長,但已經把她腳後跟磨破一層皮了,她現在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何冉在店門口駐足了幾秒,卻發現就這么小會兒功夫她的鞋已經被人買走了,也不知是誰撿了這么個大便宜。

最後她只好買包創可貼先墊一下,雖然作用也不大,沒走幾步就脫落了。

閑來無事,下午的時間何冉把小洲村里比較有特色的飾品店都逛了一遍,收獲頗多,店主們多是才華橫溢的人,欣賞他們的手工藝術品非常有助於激發自己創作的靈感,她後悔自己沒有早點發現這些地方。

幾乎快把大半包創可貼都用完的時候,時間接近六點了。

何冉結束了四處亂逛的旅行,找到理發店門口,在台階前坐下歇歇腳。

夏天天黑得晚,這個時辰的光線看起來倒像是下午三四點。

何冉靜坐著,左右望了望,蕭寒這家的理發店里雖然設備破舊了些,但周圍環境卻相當不錯。

門口擺放的幾株盆栽應該是他自己種植的,照料得挺悉心,已經開花結果,看著別致有趣。旁邊兩面青磚牆上經歷了風吹雨打留下的斑駁痕跡,牆頭上爬滿了蜿蜒著的綠油油的藤蔓,就連牆縫之間冒出的雜草也是生機勃勃的。

在一片郁郁蔥蔥的綠色中,何冉發現了一抹顯眼的花白。

那是蕭寒養的貓,正舒展四肢躺在一盆虎皮劍蘭里,眯眼打著盹,姿態愜意。

何冉看了一會兒就手癢起來。

她有隨身帶著素描本和炭筆的習慣,轉身將它們從書包里拿出來,炭筆已經削好了,上手就可以直接用。

筆尖在紙面上窸窸窣窣地行走著,那只貓中途醒過一次,它瞄了何冉一眼,但顯然不怕人,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後又放下腦袋,繼續睡了過去。

十五分鍾的時間,何冉收筆。

與此同時,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你畫得挺好的。」

何冉嚇了一跳。

她平常並不是神經大條的人,每次班主任到教室窗外巡查她總是最先察覺的,但在專心畫畫時,謹慎成了例外。

對於蕭寒的到來,她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