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微露一手(1 / 2)

人生萬千苦,最苦是離別,生死之別為第一,而骨肉分離則為次之。

第一次與孩子長久分別,樂爸只覺心被拿走,心里空空的,看著人群移動,哪怕早已看不見也不肯收回視線,萬一小棉襖回頭看不到他,小棉襖一定會失望。

他固執的看著,進站的旅客的隊伍越來越短,然後,地方空了下來,只能看人沿著通道走向遠方。

周秋鳳扶著樂清,她懂他的心情,自樂家長輩逝去,他們父女相依為命,乍一分離,還是長達近半年的分離,哪能舍得。

她願意陪他等,等那趟高鐵發車。

樂韻是走在最前的一批客人之一,她搶票太遲,搶到的車票卻在靠近前面的車廂,可能是誰訂票之後又退票,讓她撿個大便宜。

每節車廂外都站著服務員們,進站的旅客排隊登車,樂同學跟著人走,她人嬌小,箱子看著挺重,登車的時候後面一位男士幫她抬了一下箱子。

「謝謝您。」上到車上,樂韻彎腰向幫自己的人表示感謝,那是位中年男士,看樣子是位白領人物,衣裝考究,提著只公文包,一只小型旅行箱。

小女孩轉身,露出白凈粉嫩的臉,那明亮干凈的笑容讓人莫明的心生好感,男士淺淺的點頭微笑:「不客氣。」

小女孩子再次彎腰表示謝意,拖起行李箱往前,他發現竟是同坐一個車廂,而且,好像都是靠前的位置,當他到座位,她往前又走了兩排。

高鐵的車廂很寬敞,行李架一般不會很擠,樂韻找到座位,脫鞋,站在靠中間走廊的座位上,擰起行李箱放上去,再穿好鞋子坐上自己的座位。

她真的很幸運,撿個漏,撿到f座,也就是兩個座位的那一排的靠窗的位置,可以看沿途的風景。

樂同學坐下好一會子,旁座的客人到了,是位穿套裝的美女,噴有玫瑰花香味的香水,她本來想打招呼的,看到美女掃視自己一眼,皺了皺眉,她立即打消念頭,她看到美女眼中的嫌棄不耐之色。

旅客們陸陸續續的進車廂,很快整個車廂高棚滿座,高鐵不得超員,因此無站票,車廂沒超員,自然沒有站著的人。

人員坐滿,估計離開車的時間也很近,高鐵行駛途中信號可能不佳,樂韻拿出手機,默默的按字,按一串字發出去,一個人奸笑。

樂爸執著的隔玻璃牆望著車站內部,看著那一輛輛威武霸氣的長車,他知道姑娘坐的是哪趟,它不走,他也不走,等了好陣子,手機響了一響,他下意識的摸出來看,發現是小棉襖的信息,激動的咧開嘴。

他幾乎急速的查看信息,一行字躍然於眼底——老爸,我給鳳嬸配了副葯,吃葯期間夫妻間的那啥事不宜過頻,老爹你節制點兒啊。

騰,樂爸的臉整個燒了起來,一把將手機捂住,忍不住咕嘀:「沒良心的小混蛋!」

「樂大哥,怎么了?」樂清看手機時,周秋鳳沒有去偷看,聽到他不滿的嘟嚨,忙問他原因。

「沒沒……沒什么。」樂爸臊得很,老臉滾燙滾燙的。

周秋鳳看到樂清的耳朵通紅通紅的,十分納悶,咋的了?車站人多,她也不好問太多,便歇了心,不追著問個沒完。

她不問,樂爸才松了口氣,他姑娘是個壞孩子,就會調侃她爹,連老子也調侃,越來越皮了。

被那么一逗,他的轉意力也被轉移不少,那種空落落的感覺也消失一些,勉強平靜,又等了十來分鍾,廣播通知高鐵即將發車,很快,那威武的車龍啟動,就那么悠悠遠去。

入目之處,再無那白色長龍的身影,樂爸悵然若失,他的小棉襖去遠方了啊,他要好幾個月要見不到她了。

恍然間,他握住挽扶著自己的周秋鳳的手,輕輕的說了句:「孩子他媽,我們回家吧。」

乍聞那句,周秋鳳驟然一愣,傾刻間,心里泛起濕意,樂大哥是把她當作真正的家人啊,把她當作樂樂的媽,而不是後媽。

「她!」她眼里有水光,笑著應了,挽著他轉身。

兩人相扶著,一步一步的走出大廳,走向旅館,發現武老板站在旅館門口,看見他們,笑得見眉不見眼,夫妻兩也感動的笑著回應。

走到旅館前,周秋鳳讓樂清在下面等,她上樓去拿購物托車和背包。

「樂老弟,你姑娘真是好孩子,好得讓我嫉妒你!」武老板和樂爸慢慢的走向車子,滿是感嘆:「小樂樂給我的東西,我們家人都嘗了,真的太好吃了!還有啊,樂老弟,你姑娘出手實在太大方,她在給我的蘑菇里還放了一包鐵皮楓斗,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感謝。」

「武老板,你照顧我們多年,還謝也是我謝你。」

「行了,你也別說謝我,我也不說謝你,我們還是不謝來謝去的謝個不清。」

兩人都笑了起來。

武老板先讓樂清上車,他站著等;周秋鳳上樓,拿自己的背包和購物車,又檢查沒落什么東西,下樓退房,辦好退房手續,上車。

武老板載著樂家夫妻,晃晃悠悠的回房縣。

從漢市到首都,高鐵只需要5個多小時,而從漢市到房縣,轎車至少要六小時,算時間,樂同學抵京時,武老板三人還在路途中。

高鐵速度飛快,風景一閃而逝,看也看不出太多的名堂,樂韻觀看一陣,索然無味,閑著沒事干,抱著面前的背包,閉著眼睛感應空間里的東西,整理那些不知道幾時存進腦子里的信息。

高鐵速度太快,轉眼已出e省,進於鄰省第一站,而當高鐵行駛一陣後,一位大肚子里的孕婦因不舒服,坐立難安,發出陣陣痛哼,最初聲音比較輕,很快,她捂著肚子坐在地板上不安的換位置。

懷著寶寶的婦女是位看起來三十幾歲的婦女,燙小卷發,穿棉制印花孕婦裝,肚子大概痛得厲害,整張臉都快扭曲,汗一層一層的滲。

過了小會兒,孕媽「啊」的慘叫著,捂著肚子滾在地板面,痛苦的左右的翻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