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放過他一次(2 / 2)

晁宇博爬上四樓,臉沒紅氣沒喘,精神抖擻,跟健康人一般無二,他拿鑰匙開門,進小樂樂宿舍。

客廳窗子打開,空氣流通,光線充足,明亮。

回到自己的私人地盤,樂韻嗷嗷歡叫著坐在書堆旁,再躺成一個大字,歡欣雀躍不已:「啦啦啦,我下午不用軍訓啦。」

「這么開心?」晁宇博丟下背包,轉頭,發現小樂樂躺地,眉毛驟跳:「樂樂,小心你的手,不要亂動。」

「沒事,晁哥哥,我好著呢,只要不提重物就行了。」樂韻一個仰身坐起來,舉起右胳膊又放下的試著活動。

骨裂縫,又不是整體骨折,那么點小傷,只要不再受劇烈撞擊或拉傷,輕量活動對傷沒什么影響。

「不痛了?」晁宇博嚇了一跳,快步走到亂揮胳膊的小女孩身邊坐下去,捧住她的手臂觀看。

「不痛了,」樂韻笑得露出整齊的貝齒:「在醫院之所以那么痛,是因為血液不流通,現在經絡通達,只要不撞打骨裂的地方就不痛。」

「小樂樂你自己瞧瞧你對自己做了什么?」晁宇博捧起一只白嫩嫩的蹄膀,讓她自己看:「你看看你的爪子,傷成這樣,你還笑得出來?」

「晁哥哥,你別被表面現象嚇到了,其實不嚴重的,之所以看起來嚇人是因為我想留住證據,所以把右手的經脈穴位全部封住了,血液不通,所以手浮腫起來,他留下來的手印也特別清晰,你看我左手,左手血液循環正常,痕跡不是很明顯。」

「你已經會封經脈穴位了?」晁宇博震驚的看向小小的女孩子,小樂樂很早以前就說習武之人、學醫之人功力達到一定程度就能封穴位,可樂樂才多大?

「會啊,只是短暫的,不能維持太久。」

少年驚愕的表情變為驚喜,笑得春光明媚:「樂樂好了不起,等我能打完一場球,記得教我練功夫。」

「嗯嗯,不用等到你能踢完一場球的那天,等有空就教你基本功。」

「講話算話?」

「我什么時候講話沒算話。」

「有,樂樂答應了我,說會照顧好自己,可你還是受傷了。」

「……晁哥哥,這是意外,意外。」被抓住小尾巴,樂韻訕訕的捂臉,人艱不拆,晁哥哥專拆人牆,一點也不溫柔。

「我知道這怪不得你,只是,我很不開心,我寧願你直接把他打殘,也不願你折騰你自己。」打傷那人,大不了被說成年少無知,烈性難馴,可樂樂受傷,受苦的是樂樂。

「晁哥哥,他是軍人啊。」

「我知道啊,人說龍生九子子子不同,同樣軍人也並非個個純良,軍人里也有表里不一的鼠輩,那個就是鼠輩,對弱小者,我們當寬宏大量,仁愛友好,對付心狠手辣的鼠輩,我們該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晁宇博將小樂樂的手臂放開,輕輕的撫摸她的頭,他知道樂樂有軍人情結,具體原因要追溯到樂太爺爺那代。

樂太爺爺在未到梅子井村前,四處流落,曾在戰火紛飛的城市討生活,數次命懸一線,最嚴重的一次是被賣國求榮的官僚漢奸抓去救治小鬼子,樂太爺爺寧死不從,遭受了最殘酷的嚴刑拷打,後來被潛伏在群眾中的八路軍和愛國百姓得悉,劫了獄,從而救出奄奄一息的樂太爺爺。

當年的八路軍,即是建國後的解放軍,撿回一條命的樂太爺爺,從沒忘記救自己的人,到了和平年代,嚴加教導兒孫,莫忘那些為民族獨立自由而犧牲的軍人,無論何時都不可以傷害軍人和軍人家屬。

樂太爺爺將敬崇軍人,愛護軍人,維護軍人的思想當家訓傳給兒子孫子,樂爺爺將父親的家訓傳給兒子孫女,可以說,樂韻從小就把軍人兩個字刻在心里,對軍人有很深很深的情懷。

在樂家人心中,軍人代表著正義與大公無私,代表著為民族大業而奮不顧身,舍生忘死,殺身成仁,英勇不屈。

在樂家人眼里,軍人是座崇高的豐碑,像太陽一樣光照大地。

晁宇博從沒想過要改變樂樂眼中的軍人形像,更沒有想過要把軍人兩字從樂樂心里拔除,他只是不願看到樂樂為一個不值得尊敬的軍人做無畏的犧牲。

「晁哥哥,我也知道他心存惡念,我,只是想再給他一次機會,以後,他再對我起殺心,我會反擊的。」樂韻微微垂下頭,心情超不好,她心目中的軍人形像被人玷污了。

從爺爺奶奶到爸爸,兩代教育,在她心目中鑄起了一座軍人的神壇,她很小很小曾有過志願,將來長大要嫁個軍人,那樣就有人保護她,保護家人不受欺負。

她想過嫁給軍人,倒從沒想過要參軍,當兵有可能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她是舍不得長久的離開家里的爺爺奶奶和爸爸的。

逐漸長大,她知道靠人不如靠自己,那種嫁軍人的心淡了,但是,心中軍人始終是座仰望的高山。

她不信佛,不信道,若非說有信仰,那么,軍人就是她的信仰。

然而,就在這短短的幾個月間,先有燕人猥瑣女孩子,讓她心目中的軍人形像大打折扣,再出現個某教官,直接導致她心目中至高無上的軍人形象從神壇跌落。

「這樣就好,以德報怨是一種寬容美德,但是,在別人處處意欲害你的時候,不能守著美德,無節制的退讓,無論何時你得自保,保住你自己,你才有機會考慮要不要原諒別人。」

「我知道啦,」樂韻殷勤的點點頭,討好的抱住美少年的胳膊:「晁哥哥,這次我原諒他了,你也原諒他,放過他一次好不好?」

「好吧,我可以饒恕他這次,只是……」小樂樂杏眼明亮,清澈無邪,晁宇博無法拒絕她的懇求,語氣頓了頓,又語重心長的續上話:「只是這次就算我當作是意外,柳少和燕少只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們倆要是有什么行動,只能怪那人倒霉。」

樂韻一愣:「晁哥哥是說柳帥哥和燕帥哥兩人會找那人算帳?」她跟那兩人還不是朋友,他們犯不著跑去幫她出頭吧?

「樂樂,你別看柳少那人平日不正經,燕少儒雅俊美,兩人像個書生公子,一旦牽扯到公事,他們可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公正無私的軍人,最恨痛軍人打著公職旗號做出殘害無辜民眾的事,尤其還是在軍訓這種教化青年的工作上做手腳,他們絕對容忍不了,也不會姑息放任。」

「也就是說,他們一定會取證調查,一旦證據確鑿,那,教官會不會被開除?」

「就算不開除,再也不會受到部隊精心培養,一般如期完成服役時間就會退役。樂樂不用內疚,那是他罪有應得,每個人做了錯事,都要承擔後果。」

「晁哥哥,能不能跟柳帥哥通融通融,暗中調查就好,就算調查出什么也不要公開,他不好,其他教官都是很好,總不能因一個人就一竹桿打翻一船人,我……還是不希望因我的事讓其他教官跟著沒臉,也不想讓同學們有心理陰影,對教官產生恐懼。」

「小笨笨,到現你還為那些人著想,真是服了你。幸好你是我妹妹,我知道你不是聖母,要不然我就得為你擔心,怕你事非不分,善惡不分,終有天被人騙得連渣都不剩,」晁宇博無奈的摁小樂樂腦袋,又好氣又無力:「放心,那兩人好歹是從槍林彈雨里爬出來的,知道人言的殺傷力,他們會有分寸的。」

「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三尺,人欺我一丈,我也會還人二丈的,我想給他機會是因為他最初對我還是很好的,是從國防生挑戰賽後才出現反差,說不定也是我風頭太盛,才招來麻煩。」

「好啦,你不想讓學校為難,也不想讓國大教官隊難堪,我們懂,我會和校領導溝通的,成全你寧願自己受委屈也想保全大家臉面做的犧牲,學校這邊就當意外,一笑置之,不再追究原因。樂樂要乖乖的養傷,下午發月餅,晚上我們一起吃。」

「嗯,我等晁哥哥回來吃飯。」

「手傷成這樣,你還想做飯?」

「我還有左手啊,我是傷號員,不能亂跑,所以菜就不去買了,晚上吃山葯膳粥。」

「這樣還差不多。」

小樂樂難得的肯安分的呆著養傷,晁宇博比較放心,提著背包先走,他還得去跟幾位校領導老大做個交底,不能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