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一下,勾起一抹僵硬地笑容道,「我是說……謝謝你還能給我留個工作崗位,還能讓我一個病秧子回去上班!」
「哦……」
「晚安!」不去看他眼中明顯滑過的一抹失落,她急忙閉眼。
「晚安!」隔了許久,他的聲音才再次響起,平淡無波。
他一邊在她額上落下輕柔的一吻,一邊抽去了她背後的枕頭,扶著她躺下,幫她掖好被角,熄滅了一盞床頭的台燈,見她一直雙眼緊閉,本還想說什么的,最後還是放棄了,只是靜靜地站在床邊,直到聽見她輕微平穩的吐納,聲傳出來,才輕慢地走出了病房。
「記得准時進去叫醒她吃葯,讓醫生檢查仔細點,尤其是葯水,不可以再有什么差池!」
「盯著點,別讓她一個人外出……」
「她要是鬧著出院,記得給我電話!」
「我記住了,臧先生!」
走廊里,臧舶烈在交代nana一些照顧事宜,聲音輕微卻不容忽視地傳入了尹沅希的耳中。
直到聽見他離開的腳步聲,她才緩慢睜開假寐的雙眸!
雙眼直直地盯著天花板,眼神透著絕望,不知不覺間,淚水泛濫的潤濕了枕頭,而她只是這樣痴痴地望著天花板,獨自舔舐著疲憊的心口溢出的鮮血……
每每到了這種被臧舶烈狠狠打擊,意志消沉的時候,她就會冒出一種輕生的念頭,而這種沖動,是一次高過一次,她真的不知道哪一天就會神經錯亂地找根繩子在房間里上吊了。
想到死,淚水就更加泛濫了,止不住的痛楚,令得她此刻的身體仿佛像灌滿了鉛水,疼痛到麻木,但那種痛又時時刻刻地提醒著她,活著才有希望,所以她還要在這人間煉獄中繼續匍匐,繼續向前……
不是聽人說過嗎?
上帝關了你的一扇門,會為你打開一道窗。而她的窗,究竟在哪?再找不到,她真的要瘋了!
nana絕對是一個盡忠職守的好管家,當然,除卻她是專業學校畢業的之外,也跟她冷漠的性情有些聯系。
臧舶烈讓她盯著尹沅希,沒事最好不要讓尹沅希一個人呆著,尹沅希後來發現,nana幾乎對自己形影不離,除了上廁所的時間,當然,她也佩服這個世界上有那么多不愛睡覺的人,臧舶烈是一個,nana也同樣!
這天是尹沅希住院的第三天,基本已經退燒的她,只是因為臧舶烈要求的確保萬無一失還得在這個煩悶的地方呆著,好在下午天氣不錯,nana破例提議陪她到花園里走走。
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好過在房間里聞那些消毒葯水的味道,尹沅希已經覺得這是格外的恩赦了。
花園里,種著很多歐月,幾乎都是尹沅希叫不出名字的月季,它們與她在中國見到的月季不一樣,顏色艷麗,花朵碩大,花瓣疊重,美得就人覺得不可思議。nana細心地給她一個個品種一個個顏色介紹,她才慢慢有了些了解。
圍著這些月季花打轉,不知不覺,一個下午就這樣過去了,當她覺得有些涼意的時候,太陽已經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