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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就不多說了,反正就是穿越那回事。

穿越之前,楚煜是末世有名的暴醫。他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治愈異能,不管外傷還是內傷,但凡還有一絲氣兒在的,他都能給你救回來。

而末世里的人受傷是家常便飯,只要還想要命的,就得低三下四地討好治愈系異能者。更別提楚煜除了治愈異能之外,還練就了一身好功夫,武力值絲毫不比力量型的異能者差。

所以從十三歲覺醒治愈異能開始,楚煜的日子就過得挺滋潤的。別人受苦受難的時候,他活得如魚得水,還因為眾人慣著他,漸漸慣出了一副臭脾氣。

楚煜出手救人的原則有二,一是看的順眼,二是砸錢。

只要他看得順眼的人,有時候倒貼給你治都是分分鍾的事。反之一般般的人,錢砸夠了也會治,而那些看不順眼的,那就是天上掉金子也沒得談。

不過那都是穿越之前的事情了,即日起,逍遙滋潤的日子一去不復返,因為楚煜穿成了一個病歪歪的侯府之子。

前一刻還在屍山血海里奮戰,下一刻就躺在葯味兒濃重的古風屋里,其實楚煜也是挺牙疼的。特別是接受了原主也叫楚煜的記憶,那些憋死人不償命的爛帳,把孑然一身兼之瀟灑無敵的楚煜惡心得夠嗆。

原主是大燕朝宣和帝年間的平隆侯府嫡子,過了今年的六月才將將十六歲。身份一點都不差,不過衰在幼年喪母,三年後他爹平隆侯娶了繼室。繼室劉氏進門不到三個月,原主的身體就開始虛弱,從六歲一直虛到十三歲,終於卧床不起。

就這么病病弱弱,又在床上苦熬了兩年多三年,終於在楚煜來的時候油盡燈枯了。

楚煜忍受著記憶里那惡心的劉氏和那渣透了的混蛋爹,調起尚還微弱的治愈異能檢查自己的身體。通過那一絲絲若有似無的淡綠色光粒子在經脈中游走,楚煜終於知道,他是被慢性□□葯死的。

下毒的人除了劉氏不作他想。

「操!」楚煜狠狠地皺眉罵:「什么狗東西,真惡毒。」憶起劉氏那張假惺惺的慈善嘴臉,不免咬牙切齒地爆粗。

回想起來,楚煜已經很久沒試過這么生氣了。一個是因為劉氏和平隆侯實在是太渣,二個是因為突然附身到這具破爛的身體,難受得不要不要地。

問他為什么不用異能治愈自己?呵,他的異能其實就是木系異能,依靠植物的精氣進階。

之前的一戰已經消耗干凈了體內的精氣,這會子又附身在這具破敗的身體里,楚煜哪兒來的那么多精氣替自己療傷治愈。

不過沒關系,等身體自己慢慢聚攏一些精氣,然後找機會靠近植物,努力吸收多一點。

這么想著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又輕又緩,不多時便進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

那丫頭就是平時照顧楚煜的貼身丫頭,名兒叫做荷香。她是侯府里的家生子,老子娘都在府里做事。因老子娘深受繼夫人信任,所以就派了荷香這個機靈的丫頭來盯著楚煜。

所以說荷香是繼夫人劉氏的人,荷香對楚煜的照顧,當然不會有多用心。

她走進來觀望了床榻上的楚煜一眼,發現那病秧子還是閉著眼睛,一副要死不活的清白臉,就晦氣地嘀咕了一聲:「夫人使我來看看他死了沒,我怎么知道他死了沒。」

在原地躊躇了片刻,荷香不情不願地走到床前,十分嫌棄地捂著鼻子,竟然伸出手指去探楚煜的鼻息……

楚煜當然醒著,他耳力過人,荷香的那些嘀咕全部聽見。他本來就是個不受氣的主兒,這么些年來誰敢在他面前這么放肆過,因此心里窩了一團火,熊熊燃燒。

床榻上的人突然睜開眼睛,凶狠地瞪著荷香。

「啊!」荷香尖叫一聲,向後倒了去,險些沒摔在地上。

楚煜冷眼看著她,秀秀氣氣的一小姑娘,怎么心思就那么歹毒呢,一絲善良也無。

「你這葯罐子,怎么突然嚇人哪!」荷香緩過神來,立刻叉著腰指責楚煜。看她略慘白的臉龐就知道,她剛才可真是嚇到了。

因為她伺候了楚煜這么多年,從來沒有見過楚煜露出這樣凶狠的眼神。

「你是我的丫頭?」楚煜盯著荷香問,因太久沒有說話,發出的嗓音難聽又詭異。

「是……」荷香一愣,心想那葯罐子怎么突然這么詢問。

「咳咳……」楚煜輕咳了幾聲,吩咐她:「你去看看哪里有盆栽,我躺得久了,想看些鮮活的玩意兒。」

「這……」荷香再次一愣,在她印象中,楚煜已經很久沒有開口吩咐她做事,也很久沒有向屋里的人要求過什么,夫人不是說他快死了嗎?

「你做不了主,就去稟告劉氏,她會答應的。」楚煜忍了忍,才把自己那臭脾氣壓下去。他也想發火教訓人,但是現在不是時候。

「那成,我先去問問夫人的意思……你等著。」荷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聽了他的話,就這么乖乖地去找夫人了。

繼夫人劉氏今年三十出頭,有一張和氣的臉龐,身材也略顯富態。她在侯府里外的名聲都極好,向來是賢惠和善的。眼下從荷香嘴里聽聞楚煜突然精神了,端坐在正院里溫溫笑了一聲:「怕不是回光返照吧?」

荷香不敢說是還是不是,只說:「他還有一個要求,他說他想看盆栽,讓奴婢來問夫人的意思。」

「哦?」劉氏疑惑,這人都要死了,還有心情看盆栽?不過眼見著人就快死了,便大方地允許:「罷了,既然是他的心願,那就成全他吧。傳我的話,揀最好的盆栽給他多多送去,也好叫侯爺知道,我待大公子和二公子均是一片慈母之心,沒有偏頗。」

「是,夫人。」荷香領命下去,突然有點感慨,那病秧子可猜得真准,夫人果然答應了。

沒多久,荷香領著七八個強壯的小廝開始忙碌,把一盆盆茂盛高大的盆栽往楚煜的屋子里搬。

時人放在屋子里賞玩的盆栽一般都是小巧精致的,那些高大茂盛之流,只能放在花園里栽種。劉氏特地挑選這些給楚煜,不能說不是為了膈應楚煜。

不過這樣正好,正中楚煜的下懷。

因為越是茂盛的植物,其中蘊含的精氣就越多。植物吸收日月精華轉化成自身精氣,楚煜則是直接吸收植物轉化的精氣,成為自己的能量。

一顆植物身上,楚煜只會吸收百分之三十,這樣既能補充自身的能量,又不會對植物造成重大的影響。當楚煜擁有木系異能之後,這些原則就在他心里落地生根。在他眼里,植物就是他的恩人,在末世里他尊重植物甚至比尊重人更多。

「抬出去吧,換一批進來。」吸收完屋里的三顆樹,楚煜好受了不少,他終於有了一點活著的感覺。

小廝們又換了一批盆栽進來,片刻之後楚煜發話,再換一批。如此循環,硬是將侯府里能搬來的盆栽都搬了。

完事之後,楚煜的感覺是神清氣爽,劉氏的感覺則是:那小兔崽子怎么還不死!

劉氏之所以這么酌定楚煜今天會死,那是因為她昨晚讓人下了重葯。即便是半夜不死,想來也熬不過一個白天。

但是現在已經日落時分了,荷香卻過來告訴她,那小兔崽子活得好好地,剛才還向荷香要吃要喝的呢。

「你說什么?」劉氏不聽了荷香的稟告,頓時慈眉善目全消,暴跳而起。

「夫人,那個葯……大公子,他起來了,正在用晚膳呢。」荷香戰戰兢兢地低著頭說,別說劉氏震驚了,連她也覺得不可思議,怎么昨天還死氣沉沉的人,過了一天就好了呢?

「他起來了?正在用晚膳?荒謬!」劉氏急促地呼吸了幾口氣,又重重地坐下,咬牙切齒地說:「絕不可能,他明明……」明明吃了這么多年的□□,昨晚還吃了急性□□,怎么可能好了!

「奴婢看見,大公子臉色好了不少,瞧著確實是好了。」荷香硬著頭皮提議說:「夫人如有疑慮的話,倒不妨去看看他?」

劉氏到底是裝了這么多年慈母的人,忍功自然是一流的,很快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又笑了:「你說得對,他既然有好轉,我自然該去看看他。」末了對身邊的大丫鬟銀鈴說:「你去,揀幾樣合適的葯材,一會兒我去看望大公子。」

都說大病初愈的人不適合吃大魚大肉,可桌上的飯菜著實豐盛,生怕別人不知道侯府有錢似地。

楚煜看著那桌飯菜,獰笑了一聲,然後就抄起筷子全部消滅。同時在心里感慨,侯府真是上下一心啊,都巴不得他翹辮子。可惜他們要失望了,此楚煜非彼楚煜。

如果是以前的楚煜,只怕沒機會吃這一桌子山珍海味。而現在的楚煜嘛,呵呵,他又不是真的大病初愈,他現在的身體倍兒棒,再來一桌也使得。

「大公子,夫人來看你了,你看……」荷香進來通報,卻看見楚煜還沒吃完,她顯得有些為難。不是怕打擾了楚煜,而是怕劉氏不高興。

「沒看見本公子在吃飯嗎?」楚煜慢條斯理地咽下一塊鮮蘑菇,嗓子好了,音聲自然好聽,連說話的精神氣兒也不同。他懶洋洋地說一句,卻令荷香背上一寒。

「可是夫人在等你。」荷香奇怪地壓了壓那種恐懼,還是平時狐假虎威的習慣占了上風,她說:「夫人可是你的長輩,你怎么能讓夫人等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