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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許逸的心中,胖子就是那被老爹逼婚,以至於無家可歸的可憐人。而這可憐人就是自個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自己怎么也得全力支持,所以他拍著胖子的肩膀說:「兄弟大可放心,你爹不讓你回家,我這兒卻隨你住,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那胖子一臉感動地說:「不愧是兄弟,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他胖爺爺,肯定住到夠本為止。

「那是當然,我們是兄弟!」說句實話,許逸還巴不得胖子別走,因為胖子一走,這套大房子就空盪盪地,一個人住著難免寂寞。

而且許逸還有一個難以啟齒的秘密,就是,他覺得自己這套大房子里面,有點古古怪怪。晚上睡著屋里,總覺得不踏實,好像有什么東西干擾似的。

雖然屋里有尊佛爺鎮守,但是佛爺時靈時不靈,偶爾就讓那臟東西鑽了空子。

有胖子在隔壁坐鎮的話,許逸多少能踏實點兒。

在作法招魂後的第二天晚上,許逸剛躺下床睡覺,突然聽見有人在敲自己的窗子:「鐸鐸!鐸鐸!」他就罵了一聲:「是哪個熊孩子,邊兒玩去!」

罵完之後,許逸就愣了。

因為許逸住在八樓,別人根本不可能敲到他的窗子。除非那人的腿有八樓那么高,但這是不可能的。

「……」許逸慢慢抬起頭來,往窗子那邊看了一眼,果真看到一個肩膀以上的身影,那人又敲了兩下:「鐸鐸!」

「你是誰?」許逸顫抖著聲音,問了他一句。

那人影沒有回答,他繼續在敲許逸的窗子:「鐸鐸!鐸鐸!」

許逸當即怕得要死,因為已經猜到了,外面那東西很可能是臟東西,而且是沖著自己來的。

要說許逸三番兩次遇到臟東西,除了上次的新鬼陳老伯意外,其余都是遠遠一瞥,並沒有什么直接交流。而窗外的這個,明顯不是以前的那些,它好像有所目的。

許逸不知道它要干嘛,又會不會害自己,所以他拉起被子蒙頭就睡,並不管窗外的那東西。

「鐸鐸!鐸鐸!鐸鐸!」敲窗子的聲音一直持續,而且越來越大,越來越急。有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想忽略都不行。

之前說了,許逸是個有脾氣的人,而且年輕氣盛。他一生氣起來,管你他娘的是人還是鬼。

只見許逸猛地掀開被子,下床氣沖沖地走到窗子面前,刷拉一下,把窗子就給打開了。

「……」

第二天早上,趙振北看到一只精神困頓的兔子,好似拉聳著耳朵,沒睡醒一般。

「這狀態,昨晚又看花姑娘了?」胖子問道,坐在許逸身邊,把早餐移到許逸面前,是煎雞蛋夾火腿。

「沒有花姑娘,只有爺們兒……」那許逸揉揉臉,嘆了一聲氣道:「胖子,咱去一趟蘇州吧。」他想清想楚之後,覺得這一趟肯定要去,不去都不行。

那胖子在煎蛋上面倒了一堆番茄醬,好像番茄醬不要錢似的,聞言驚訝道:「啊?又走?」這不才回來沒多久么?

「去木家走一趟。」許逸說。

「你還惦記著換魂那事兒?沒准是王哥騙你的,當不得真。」胖子勸道。

「我覺得是真的。」昨晚許逸打開窗子,其實什么都沒看到,那人影好像一陣風似的吹散了。他站在窗前逗留了一會兒,無意中看到窗邊系著一樣東西。

那是一條白色的布條。

許逸把它解下來看到,上面寫著一串地址,竟然是蘇州木家。

又是木家,這個時候跟許逸說,這事跟木少爺沒關系,他是打死都不信。

那王瀟聽聞許逸要去蘇州,認真勸道:「小老板,你本身就容易招惹臟東西,而且這件事明擺著就諸多□□,你得想清想楚再決定要不要摻和進去。」

「王哥,那木少爺你也見過的,雖然愛吹牛了點,但是人不壞。我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而且,那東西說不定還會傷害木少爺的親人。」許逸想來想去,都覺得那布條是木少爺的鬼魂送來的。

他擔心自己的家人,所以就來向許逸求救。

許逸想到這里,又想起那個關於楊阿大掐死自己的夢。難道說,那個夢里的楊阿大,其實就是木少爺,他從那時候開始就已經在求救?

夢里的楊阿大掐死楊阿大,其實意義就是,真的楊阿大,掐死假的楊阿大?木少爺想告訴許逸這些東西,但是許逸當時不可能明白。要不是找王瀟作法招魂,他們可能一直都無法知道真相。

或者說那個夢,根本就是木少爺臨死時的畫面,他是先被人殺死,然後才被吊上去的。

這一次去蘇州,只有許逸和胖子兩個人。

許逸連佛爺都沒帶,只帶了手上的佛珠。因為這次不是去攀山涉水,不用擔心弄丟了佛珠。至於不帶佛爺,是因為許逸覺得,這佛爺玩心太重,出去玩兒了一趟回來就有點兒膨脹了。

臨出門前,許逸給家里的佛爺上了一炷香,順便告訴他:「我出門了,你好好看家。我已經不指望你能趕走臟東西,不過至少幫我看著點,別讓它們在我屋里頭撒歡,這是最低要求,阿彌陀佛。」

那嫌棄的口吻,只差沒直接說出來,你個吃白飯的,一點卵用都沒有……

咔擦一聲門關上,只見那佛爺怒目圓睜,伐開心。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蘇州地界,人傑地靈,自古以來出了不少人物和典故。要問這具體是一個什么樣的地方,去走一趟就知道了。

許逸剛踏入蘇州,對蘇州的第一印象就是,這里很多美人。

美人不分男女,在這里並不泛指女性。有些男人韻味起來,比殺器還要殺器。

這樣的男人,許逸在拜訪木家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

他叫木子洵,是木家老爺子的第二子,今年三十五歲。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許逸替他感到可惜,因為這么完美的人,竟然腿腳不便,只能依靠輪椅活動。

木家在蘇州是氏族大家,歷史悠久。他們家的園林,也是蘇州的一大景觀。有時候木老爺子高興,會開放自家的園林,供各地游客觀賞。

「你們是來找子恆的?」那木子洵長得面若桃花,氣質儒雅,只見他笑容和煦,口吻溫柔道:「那恐怕不巧,子恆他前陣子去了柳州,到現在還沒回來。」

算算時間也有大半個月了,木子恆還沒回來,木家人也感到奇怪。

聽說木子恆還沒回來,許逸很懊惱,是他自己思慮不周。他們都沒有考慮過,要是那東西不回木家,也是有可能的。

當下許逸就猶豫起來,自己是去還是留,好像這一趟注定沒有收獲。

「要不兩位稍等一下,我去問問子恆,看他什么時候回來。」木子洵對待自己弟弟的友人,很是客氣,一點也沒有大家少爺的架子。

「也好,那就謝謝子洵少爺了。」許逸這么喊他。

「叫我子洵就好。」木子洵對他笑笑,這才進去打電話。

許逸和胖子二人,坐在外面的花廳。等主人一走,兩個人便開始觀察這富麗堂皇,不失優雅的住宅。

這是住宅嗎?真不是拍電視劇的背景?

有錢人。

「真是土豪啊,我雖然有點小錢,但是跟人家比起來,簡直就是大巫見小巫。」許逸感嘆道,他自己的錢還是父輩留下的,幾處產業一直雇人打理,自己並未親自過問。

是因為許逸那時候還小,等他讀完書出來,還沒做好接手的准備,便又遇到了胖子那檔子事。

「什么土豪,他也不過是個富n代,靠老子吃飯。」胖子顯得不以為然。

「兄弟,你別忘了我也是和n代,也靠老子吃飯。」許逸說道。

「所以我也仇視你,哼,老子仇富,怎么著?」胖子哼哼唧唧地說。

「你這胖子,你自己也不窮,怎么十年如一日地仇富啊?」許逸心想,難道是小時候的陰影到現在還沒退散?

小時候跟胖子一起上學,胖子家教管得嚴,零花錢每天最多五毛。而許逸的爹媽寵孩子,零花錢每天無上限,愛吃什么買什么,當真是吃一碗倒一碗,那做派別太土豪。

胖子由此恨上了他,因為他是別人家的孩子。

「你說那木少爺,會回來嗎?」胖子突然問道。

「我不知道,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寧願他不要回來,誰知道回來的,會是個什么東西。」許逸嘆息道。

木子洵的輪椅,停在原地,無意傾聽外面兩個青年的對話。

那胖子說:「你會不會告訴木家人,木少爺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