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北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這件事,他擰著眉,表情凝重。
周斯南亦是綳著神經,「你現在打算怎么做?找回那段記憶嗎?」
傅延北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目光沉沉地看著窗外,「既然忘了就忘了。」他的過去原本也是乏善可陳,除了學業,就是想要超越大哥。
「你最近頭疼還會發作嗎?」
「偶爾。」其實不是偶爾,有時候頭疼發作起來,大腦都要炸了。
「延北,許鎮開的葯也是為了你的身體,你別犟了。」
當初傅延北車禍後,許鎮接手他。
傅延北在美國一邊學習一邊治療,當時許鎮也在進行交流。他全權負責傅延北的治療。
傅延北很信任他,心理治療,自然無話不說。他對傅延林的介懷一並告訴了許鎮。直到有一天,傅延北發現許鎮是傅延林的同學,他瞬間炸了,覺得自己被欺騙了。
「要不換個心理醫生?」
傅延北目光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我心理又沒問題。」
周斯南默默地不說話了,哎,他的事還沒解決呢。
傅老爺子的生日快到了。晚上葉然和傅延北吃過飯,傅延北提到了這事。
「你爺爺有什么特別的愛好嗎?喜歡什么?」她一臉的緊張。
幾年前,傅延北一直想帶她去見他爺爺,都被她給擋回去了。沒想到時隔多年,她還能有這樣的機會。
「喔,他喜歡我奶奶炒的花生米。」
葉然白了他一眼,給老人送禮物,送什么能表達她的心意呢。
「我爺爺也很喜歡國畫。」見她一臉為難,他還是好心提醒一下吧。
葉然面色一喜,「那他喜歡何成言的畫嗎?」
傅延北忍著笑意,「大概會喜歡。」
葉然鼓著嘴巴,抬手捏著他的臉,「傅延北你太壞了。」
傅延北的大腦猛的閃過一個畫面,「傅延北,你太壞了!我不想再理你了!」
又是那個女孩子,她到底是誰?
傅延北僵著身子,一動不動。
「延北,你怎么了?我捏痛你了?」葉然關切地問道。
「沒,沒事。」傅延北抿了抿嘴角。「只是想到一些事。」
「什么事?是以前的事嗎?你想到什么了?」她突然緊張起來。
傅延北勾起了一抹笑,「爺爺的生日,恆宇要表演節目,大嫂讓我有時間陪她去酒店看一下現場的鋼琴。」
「恆宇才多大就要表演節目了。」
「他今年剛開始學琴,我聽過一次,確實不錯。」
想到自家那個懶懶的葉笙,果然,不能對比。
「怎么了?」他解釋道,「恆宇喜歡,大嫂征求過他的意見。」
「我只是想到小笙了,先前她學過舞蹈、小提琴,最近又在學圍棋,總是三心兩意的,還好,對畫畫的熱情一直沒變。」葉然傾傾嘴角,「延北,你喜歡孩子嗎?男孩還是女孩?」她的聲音輕輕的,像羽毛一般。
傅延北對孩子很有耐心,從先前帶小笙就可以看得出來。「還好。男孩女孩都無所謂。」
「喔——」葉然眨眨眼,「我喜歡女孩子呢,聽話可愛。」
「以後我們生個女兒。」他的嘴巴下意識地蹦出了這句話。
葉然笑著,眼角卻含著幾分無奈,「好啊,一定要生一個女兒。」
傅延北轉頭望著窗外的夜色,悄悄掩飾自己的尷尬。什么時候他也會這么哄女孩子開心了。葉然的心情似乎很好,「延北,我想好了。我們的孩子可以叫傅葉萊,是這個萊——」她抓起他的手。
傅延北收回目光,見她低著頭,在自己的掌心上輕輕寫著——萊。
「草字頭下面一個來回的來,是不是很好聽啊。」很久前,她就想好了。
傅葉萊——
如果他們還能在一起,他們的孩子就叫傅葉萊。
傅延北笑笑,「這個名字很特別。」總覺得自己跟不上葉然的節奏。小騙子似乎對他預謀很久很久了。
傅老爺子的生日就要到了。時家和傅家也有生意上的往來,時軼知道妹妹最近和斯南吵架,讓她去買送給傅老爺子的生日禮物,免得他胡思亂想。
時安便約了葉然,一起去選禮物。
葉然從書雕店到對面的另一家大廈只要十分鍾,她過去的時候,時安已經在大門口等她了。
寧城這幾天,天熱的很。時安穿了牛仔熱褲,上面一件露肩的蝙蝠衫,皮膚白的晃著人眼,還有一雙筆直的大雙腿,真是惹人瞎想。
「時安——」葉然也想咽口水了,那個周斯南真是艷福不淺。
時安摘下眼鏡,「葉然,不好意思啊,又麻煩你了。」
「說什么話呢,你幫了我那么多。」
時安親昵地挽著她的手,「葉然,你真好。對啦,傅爺爺的生日,你也會去吧。」
「嗯。」她已經聯系外公了,甜言蜜語哄著外公幫她畫一幅。
「真快,你們都要見家長了。傅延北是想在傅爺爺的生日宴上公開你們的關系吧。真羨慕你。」時安一臉的羨慕。
「傻丫頭。我才羨慕你呢,你年底就要結婚了。」她什么時候能和傅延北修成正果啊。如果可以,也在今年年底吧。
冬天正好可以去哈爾濱看冰雪大世界。
時安半晌都沒有答話,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怎么了?和他吵架了?」
時安擠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我提出解除婚約了。」
葉然暗暗吸了一口涼氣,「怎么回事?」
時安不想告訴她,那天書雕店開業那天。哥哥把周斯南灌醉了,斯南的酒量不大,他那天確實喝了很多。時安開車送他回去的。到了他的房子,她在他的身上找到了鑰匙,開了門,將他安置在大床上。
她累的坐在地板上,靜靜地看著他。心里滿是幸福,還有半個月他們就要訂婚了,以後他們也將住到茂苑去。
斯南喝多了難受,斷斷續續地囈語著。她去給他倒水,端過來給他喝。他迷迷糊糊地看著她,「安安啊——」
「我在。」
「唔,要是我們不結婚就好了,我又不愛你,結什么婚啊——」
時安傻住了。
這輩子她最難受的兩件事。
一件,哥哥告訴她:安安,飛機出事了,爸爸媽媽不在了。
一件,周斯南的囈語:要是我們不結婚就好了,我又不愛你,結什么婚啊。
……
時安笑笑,「放心,是我提的。我想明白了,沒什么啊。等過段時間,我就去美國念書。以後找個比周斯南不更帥的老公,生個混血寶寶,讓周斯南嫉妒死。」
葉然又怎么不明白,此時,時安的心一定疼的在滴血。
兩人在一樓專櫃尋尋覓覓,眼都挑花了。
最後在某家玉器店挑了一件玉雕的彌勒佛擺件。福壽雙全,這樣的禮物送給傅老爺子很適合。
時安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玉雕,「葉然,你看這水頭多好啊?」
「確實難得一見。」顏色通透,雕工也是上等手藝。
「傅爺爺一定會喜歡的。我就要這個了。」時安掩不住的喜悅,「幫我包好。」
店員眉頭皺起來,「真是抱歉,這尊佛被人預訂了。」
「那還有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