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雅不知道真哭還是假哭，在咖啡廳里鬧了一會兒。

蘇顏兮一般安慰她，一邊打擊她。

總之最後，她突然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蘇顏兮和秦若雅在咖啡廳門口道別，秦若雅擔心秦夫人，所以坐車回了酒店。

看著她離開的蘇顏兮卻沒有直接回顧家，而是去了小洋樓。

或許她能為這個妹妹做的事情也只有這一件。

再次來這個地方，蘇顏兮的心里五味雜陳。

其實在恢復記憶後，她就想和連城見一面，只是發生太多事情，讓她一直沒有時間。

今天，或許借著這個機會，也該和他見一面了。

蘇顏兮雙眼微眯，走進了小洋樓。

連城因蘇顏兮的到來而感到幾分驚訝：「今天怎么會想到來這里？」

蘇顏兮走過去，在他的對面坐下，深邃的目光看向他：「難道連城先生不認為我們該見一面？」

「你……」

「我心里有很多疑惑想要連城先生幫我解答！」蘇顏兮的語氣不冷不熱，平靜無波。

可是卻給了連城一種陌生的感覺：「什么疑惑？」

蘇顏兮潛意識地握緊了雙手，目光不躲不閃與連城直視：「當初，你為什么放過我？」

轟……猶如一記驚雷在耳邊響起，連城整個人怔住了。

他透著驚訝的眸光微眯，直直地看向蘇顏兮：「你……你的記憶恢復了？」

蘇顏兮抿唇，淡淡地揚起嘴角：「難道連城先生不希望我恢復記憶？」

連城看向蘇顏兮，沉默地看著她，其實這一天他早就想到過，只是沒想到來得這么突然。

突然間，有種想笑的沖動。

他抬起頭，整個人向後倒去，靠向了椅背，表情比剛才冷淡了幾分：「恭喜你，終於恢復了記憶！」

「謝謝！」蘇顏兮淡淡地看了連城一眼：「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當時為什么要放過我了嗎？」

「你還記得當時發生的一切嗎？」

「當然記得！」蘇顏兮看著連城，思緒卻漸漸回到了自己被困小黑屋的情形：「你說你要讓顧西城看著我死，你要讓他失去我，我以為我死定了，可是沒想到……」

「沒想到，到現在你還活著！」

「為什么……」

「沒有什么為什么，我突然不想讓你死而已。」

「就這么簡單？」

面對蘇顏兮的質疑，連城只是不在意地攤攤手：「那你以為呢？」

「你不是想為你的母親報仇嗎？你不是想毀了顧家嗎？」蘇顏兮打量著連城：「為什么……為什么最後你沒有這么做？」

現在想來，蘇顏兮也沒有明白。

整整五年了，顧家還是顧家，連城還是連城，並沒有任何改變。

如果說他要報仇，是不是等待的時間太長了？

連城的表情漸漸變得嚴肅，一雙黝黑的眸子看向是蘇顏兮，兩人對視著，像是一場拉鋸賽。

最後，連城輸了。

其實，在五年前見到蘇顏兮那一刻他就輸了。

他眼神一黯，微微垂下眼簾：「蘇顏兮，你還記得當初你是怎么求我放過你的嗎？」

蘇顏兮微愣，仍然看著連城，只是思緒已經飄遠。

耳邊傳來連城低沉的聲音：「當時你跪在地上對我苦苦哀求，你說你可以死，但是不要傷害你的孩子。你說你可以死，但是不要讓顧西城看到。你說你可以死，但是要把賀錦兮送去醫院。你說你可以死，但是不要傷害顧家的任何人。」

每每想起那一幕，連城就忍不住想笑：「我遇到過很多求饒的人，可是從來沒有遇到過像你這樣的。面對死亡來臨，還在為別人苦苦哀求。我本來想讓你死，可是看著你倒在地上那一瞬間，我卻突然覺得什么都沒有意義了，你死或是不死對我來說都不重要。」

「所以……你就放了我？」

「是！」

「可是我後來怎么會失憶？」對於這一點，蘇顏兮卻沒有想起。

當時那些畫面她依稀記得，可偏偏不記得自己怎么失憶的。

連城的目光再次看向蘇顏兮：「如何失憶的還重要嗎？你現在不是已經恢復記憶了嗎？」

蘇顏兮微怔，隨即與連城對視，像是要從他的表情里看出什么，可是最終什么也沒有看出來。

她無力嘆息一聲：「既然你願意放過我，為什么後來又要把我帶去瑞士？」

讓她和顧西城分開了整整五年，也讓他們因為分離而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