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所以，之前您希望我可以嫁入豪門，您想要的不是榮華富貴，而是……避風港，對嗎？」

「小魚，你……」桑綰心驚訝無比，瞬間瞪大了雙眼。

桑小魚見她如此，忍不住嘆息一聲：「原來是真的！」

「不，你怎么想到這些？」桑綰心一直認為自己隱藏得很好。

「媽，我們生活在一起那么多年，我怎么可能會不了解您。您喜歡賭博，可是我知道您從來不是貪圖榮華富貴的人。記得小時候，有一位很有錢的叔叔喜歡您，想和您結婚。您卻沒有一絲猶豫把他拒絕了，那時候開始，我就明白，我的媽媽不是一個貪財的女人。」

「這……這些你怎么會知道？」桑綰心完全淡定不了了，很多事情，她從沒有讓桑小魚知道過。

可是，為什么她會知道？

面對桑綰心的驚訝，桑小魚忍不住苦笑：「媽，您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什么？」

「我說過，不該我知道的，我不知道。應該我知道的，我全知道！」

「小魚你……」桑綰心難以置信，此刻的桑小魚還是她的女兒桑小魚嗎？

「你還知道什么？」

桑小魚低頭，嘴角帶著一抹苦澀的笑：「其實很多事情，我起初只是猜測。可剛才從聞人赫告訴我，我是聞人家的人時，心里多年不解的疑惑，很多便自然解開了。」

說著，桑小魚再次抬頭看向了桑綰心，她的眼神里帶著太多深奧的東西，讓桑綰心完全捉摸不透。

這一刻，桑綰心驚訝地發現，她一點也不了解自己的女兒。

「小魚，你……你還知道什么？」

「我知道，哦，不……」桑小魚突然又搖了搖頭，眼神有些恍惚：「我應該是不知道，不知道我的真實名字，不知道我的生日，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

「小魚！」桑綰心瞬間瞪大了雙眼，手反射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媽！」桑小魚突然跪在地上，抱住了坐在沙發上的桑綰心，像是怕桑綰心不要她那般，緊緊地抱著她。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裝作不知道，我只是害怕……害怕失去您。在這個世界上，我就您一個親人，所以我很害怕失去您。」

「小魚！」桑綰心慌張地將桑小魚拉開，低眸看向她：「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你究竟還知道些什么？」

桑小魚咬了咬唇角，猶豫了幾秒才緩緩開口：「其實我一直都知道，小時候，您到孤兒院接我。從那天開始，我就知道您並不是我的親生媽媽。」

「不，這怎么可能！」桑綰心簡直不敢相信：「當時的你，發著高燒昏迷不醒。後來我把你帶出了孤兒院，在醫院照顧了你一個星期。你醒來後不是什么都不記得了嗎？怎么會？」

桑綰心想不通，哪兒出了錯？

「出院那天，我聽到了您和院長媽媽的談話！」

在醫院醒來那一刻，桑小魚不記得了一切，她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桑綰心。

自然而然，她將桑綰心當成了自己最親的人。

後來，桑綰心告訴桑小魚，她是她的媽媽，桑小魚便毫無懷疑地相信了。

直到出院那天，院長來醫院看她。

不過，桑綰心並沒有讓桑小魚見院長，因為那個時候的桑小魚已經不記得過去的事情，她就像一張白紙，一個一無所知的小孩。

為了不讓她產生懷疑，桑綰心才阻止了院長見她。

可大概是天意，原本在病房等桑綰心的桑小魚，在一直等不到桑綰心的情況下，心里莫名害怕，害怕桑綰心不要她。

因此，忍不住跑出了病房。

於是，無意間，她聽到了桑綰心和院長的談話。

但是，她最終選擇將聽到的一切埋藏於心底。

桑綰心聽到桑小魚的解釋，整個人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那般：「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

「……是。」

「所以，你從不會拒絕我的要求。」

「我……」

「就算我總是賭博，總是連累到你，你也從無怨言。我讓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你也會很聽話地去做。」

「我害怕，害怕是去媽媽！」桑小魚從來不會覺得桑綰心是累贅，對她來說，桑綰心是她的生命的支柱。

她不害怕她輸錢，她害怕的是失去她。

「對不起，小魚，對不起……」桑綰心的眼淚瞬間落下，她猛地一下子抱住了桑小魚：「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好好照顧你，是我讓你過得那么辛苦，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

「不是的！」桑小魚的眼淚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她也抱緊了桑綰心：「我很感謝媽媽當初沒有丟下我，媽，你知道嗎？我很愛很愛您，對於我來說，您是我生命中最重要最重要的人。」

桑綰心聽到桑小魚的心里話，眼淚更加凶猛地落下。

她松開桑小魚，伸手撫摸著她的小臉，心里的痛像是要將她撕碎：「對不起，小魚……」

該怎么辦？

該拿你怎么辦？

「媽，不要對我說對不起。」桑小魚搖搖頭：「您沒有對不起我，從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