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城大，小四合院，打牌喝茶。

打了幾圈橋牌後，休息間隙，賀生根喝著茶笑眯眯道：「這回難得你主動找老頭我，怎么，想通什么了？」

周八蠟也沒跟老頭兜圈子打機鋒，他向來不玩這些，直接把污仙的牙凋拿了出來。

賀生根：「你找到污仙了？」

周八蠟卻道：「這東西真的能干掉污仙？你從哪弄來的？是否可信？」

賀生根不知道周八蠟為何這么問，但想了想道：「我沒見過污仙，但我那位朋友曾告訴過我，污仙很擅長蠱惑人心，自從開始沉迷研究被分食的俗世之主後，它的腦子就已經不正常了，已經被蒙塵污染了，它對於食谷者種族就是禍患，它講的話你最好不要信半個字。」

賀生根提到的『朋友』就是守舊爺。

烏合曾跟周八蠟說過，賀生根是一個生於幾千年前的秦人，偶然遇見結識了守舊爺，守舊爺給了他漫長的壽命，引為知己。

周八蠟：「污仙也是食谷者？」

賀生根：「不算，它背叛了食谷者族群。」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周八蠟掂了掂手里的牙凋，他之前在問這東西的來歷。

賀生根：「上個世紀有段時間很流行無管制的『考古發掘』，牙凋是從一座漢墓里挖出來的，當時有一套六個。」

賀生根：「十年前，我在新加坡的一個拍賣會上見到了其中一個牙凋，想起我那位朋友失蹤前曾提起過這東西，說這是污仙的軟肋克星，便拍了下來備用。」

賀生根對牙凋的來歷沒有隱瞞，這些也不重要，他只是要周八蠟幫他去殺掉污仙，這是守舊爺失蹤前曾一直跟他念叨的事。

周八蠟掂著牙凋，想了想道：「這種牙凋總共有6把？其他的能找到么？」

賀生根：「什么意思？」

周八蠟：「恕我直言，我對它能殺掉污仙的可能性，存疑。」

賀生根：「聽你態度，已經找到污仙了。」

周八蠟：「找到了，而且我覺得它現在應該是被困住了。」周八蠟回憶自己當時看到那扇貼滿黃符的鐵門，污仙想讓自己靠近過去，它似乎出不來。

賀生根：「但你沒動手，還來跟我問牙凋的事，你懷疑牙凋可能不管用？」

周八蠟：「不止，我甚至懷疑，這東西會不會正是污仙想要的。」

賀生根：「為什么？這懷疑沒道理。」

周八蠟：「直覺。」

周八蠟說出了他的感受，當時為什么見到污仙之後，他沒有直接用牙凋，甚至沒聽兩句話就匆匆縮地傳送地龕離開，沒敢多停留，就是感覺有股說不上來的，邪門兒。

污仙是食谷者種族想誅殺的禍害，它又好像被困在了鬼樊樓，按正常邏輯，它應該避免被食谷者發現才對。

可它卻指引自己這個食谷者去見它，外面世界還剛好散落著專門能殺它的牙凋？

周八蠟沒有證據，他只是憑著直覺感到不對勁，一切太正正好好了，就像張開了一張精心編織的大網，等待獵物自己掉進來。

甚至，污仙當時看似發癲胡言亂語，卻正好拋出個吸引人的關鍵暗示，饗食律法，似乎與容納十二廟系成為俗世之主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