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脖子轉不過來了,只能歪著腦袋了。」
宋沫沫不聽他威脅。
「你自己犯糊塗,倒還生氣,有你這樣的沒?」
他被異樣眼光看待,都沒說什么。
宋沫沫的眼睛都紅了,對自己的愚蠢哭笑不得。
周嘉垣察覺到不對,摸摸她的臉頰,「過來。」
宋沫沫抹了把眼淚,凶凶的嘟囔著:「做什么啊?」
周嘉垣:「……」自己做錯了還倒打一耙,可以。
他們靠的很近。
她垂著眼皮喪喪的,頭低的很低。周嘉垣長手攬過她的腰,把她抱過來,圈在懷里,另一手刮掉她臉頰的淚,濕熱的呼吸噴薄在耳畔,她渾身僵硬了一下,又迅速柔軟,撲倒在他懷里。
直到下巴被捏著,被迫抬起,耳邊傳來他溫柔的啞音:「我沒怪你。」
所以,不用先聲奪人。
「嗚嗚嗚……」
下一瞬間,他的臉覆蓋下來,吻在她唇上,輕輕的觸碰,含吮。宋沫沫呼吸滾燙,仰頭迎接他的親吻。
「閉上眼睛。」他命令。
於是,宋沫沫乖乖閉眼。
剛剛是四片柔軟的唇觸碰,等他再次含上她的唇時,就是輕咬了,靈活的舌頭在她嘴里勾勒,□□,吮吸,沿著薄唇、牙齒、舌頭,每一處都沒放過,稍稍離開一下,卷土重來,重重的,穩穩的,把她吃的死死的。
宋沫沫是外強中干,哪里能敵得過周嘉垣這只老狐狸,很快被他吃干抹凈,身體從頭酥麻到腳底心兒,癱軟在他懷里。
早飯都還沒來得及吃呢,被喊去干活,還不給飯吃。
摸摸兜里還有一萬塊錢,幸好當時沒有砸到爸爸臉上,雖然被罵了,好歹有錢拿呀。
商場一樓有家法式餐廳,她走了進去。
要了三明治,吃起來。
服務生問:「還要點兒別的嗎?」
宋沫沫:「來點喝的。」
服務生把單子遞過來。
她勾了香檳,服務生看她一眼,有些不理解,禮貌轉身離開。
*
周嘉垣來到餐廳,提前五分鍾到的,環境幽靜,些許的不自在,他抬手解開了一顆襯衫扣子。大概只有兩分鍾,女生進來,穿著通勤的白襯衫,包臀裙,高跟鞋,波浪卷長發。
她接了假睫毛,根根分明,皮膚白皙,目露精光。
周嘉垣明白了這個女孩子為什么會過母親的法眼。
女生坐定。
「你好。」
「你好。」
女生笑了笑,
說:「我叫梁涼。」
「周嘉垣。」
服務生上來遞了菜單,稍稍退遠一些距離,讓這對男女自主選擇。
梁涼勾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碎發掖到耳後:「周先生時間觀念很強。」
周嘉垣看看她,「你也是。」
「其實我車停外面等了幾分鍾,看到你提前五分鍾到。」
意識到自己被監視,周嘉垣微愣,隨即淡笑,卻沒真笑到心里去:「是么?」
聽不出語氣。
梁涼早已料想到這樣的結果,海龜金融精英么,大部分都這樣,恃才傲物,優越感極強。實際上還不都是男人而已,遇見了女人會軟,黃湯下肚會犯渾。
兩人翻著菜單。
梁涼點了自己要吃的,一份蔬菜沙拉,一碟可麗餅。
她抱歉笑一笑:「不好意思,我中午一般不多吃的,最近在健身,控制嚴格。」
周嘉垣靠著窗戶端正坐著,「沒關系,隨意。」
他的手指放在精致的圖片上,是焗蝸牛。
說實話,他不怎么餓,看了食物也沒有胃口。
梁涼見了那道菜,想到什么,說:「我在德國生活過一段時間,你知道嗎?德國人挺難以理解法國人吃蝸牛之類的稀奇古怪的東西的。」
豈止奇怪,而是看不起。
周嘉垣看著她的眼睛,似笑非笑,「見識了。」
他最終沒點那份,而是選的別的,配上紅酒。
梁涼說:「你覺得我說話太直了嗎?」
周嘉垣是問一句回一句,「還好。」
梁涼不知道自己的話是否得罪了他,「我是一個非常率真的人,既然是來相親的,我肯定是想展現真實的那一面給你,希望你也是。咱們互相理解,接受。可以就繼續往下聊,不行就撤,這樣效率也高。」
周嘉垣轉頭極淡地笑了一下,表示贊同,「可以。」
他把菜單遞給服務生,說:「謝謝。」
女服務生上來接的時候,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不禁看向男人的臉,刷一下子臉就紅了。
男人很好看,但是很冷,那雙眼睛深沉而冷漠。
但這樣最吸引人么。
菜上的比較慢,即使沒什么想聊的,好歹都是精英,在人場呆久了,總歸不會冷場。
一開始,梁涼對周嘉垣的印象一般,長的是帥,但是太冷了也傲。好在他的魅力都是慢慢展現的,像醇香的紅酒,要慢慢的品才能懂。稍有品味的人,會被他征服。
只是能不能駕馭,就不得而知了。
為了找話題,她說:「我手頭上閑了五十萬資金,投資一套房產不夠,不知道做什么好,放在銀行做定存又覺得浪費。」
周嘉垣挑挑眉,看向她,等著她往下說。
「你有什么好的建議嗎?」
「可以找理財分析師幫你規劃。」周嘉垣說,當然,五十萬確實比較少,他並不吝賜教:「各大銀行有推出理財產品,收益回報率也算可以。你可以嘗試一下。」
梁涼饒有興趣地問:「你可以給我推薦理財師嗎?」
周嘉垣一般不做這種小額項目,當然,梁涼也並不一定有五十萬閑置資金,這些只是一個話題而已,若是他真的接她的話,反而增加麻煩。
周嘉垣不喜歡給自己找麻煩。
他說:「有機會。」
這個意思是,點到為止。
梁涼果然沒繼續往下說了。
菜也開始上了,她只吃了幾口沙拉,喝蘇打水,就說要飽了。
下面是進入正題。
「我發現你話很少。」
「嗯。」
「其實這樣不錯,我喜歡多做事少說話的男人,靠譜。」
周嘉垣喝了一口紅酒,液體話滑入喉嚨,動作很輕,他的嘴唇也被紅酒染了點顏色,嫣紅的,薄薄的。
簡單的動作,卻很禁欲,女人很容易被撩到。
她就說嘛,周嘉垣這樣的男人,一般人不敢靠近,一旦得到了,就會是真正的贏家。
「聽女孩兒說話,不是讓你們更開心?」他笑著說。
梁涼對此回答非常滿意。
「哄開心還不夠,畢竟是相親。還有許多現實問題要解決,說實話這是我第五次相親了,有點累。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周嘉垣:「是要好好挑。」
「先說說我,經濟可以完全獨立,有算是體面的工作,也不太粘人。大家都很奇怪我到現在還單身。」
「梁小姐的條件很好。」周嘉垣忽然說。
梁涼摸不著頭腦。
繼續說:「其實現在相親,我是真的奔著結婚去,可能,半年後家里人就會催著領證了。」
「我也是。」周嘉垣難得與她一致。
「我對結婚對象要求很簡單,不抽煙不喝酒,不玩女人。」
很正常的要求。
「還有就是,我希望生兩個孩子,一個跟你姓,一個跟我。這是我父母的要求。」
周嘉垣適時地開了個玩笑:「家里有礦?」
梁涼也苦笑:「長輩比較傳統,是一心想要兒子的,無奈我是個女孩子,又有計劃生育。」
周嘉垣說:「我理解。」
他轉頭看向窗外,高層的落地玻璃,其實反而會看到餐廳的倒影。
有一個女孩兒坐在斜對面的位置里,被高高的椅子背掩蓋了,她正在大口吃面包,配的竟然是香檳。
蠢,又可愛。
梁涼說:「其實說白了,我是不太相信做生意的男人會從一而終。所以,我也不太相信男人。」
「結婚以後,我比較看重孩子,我們可以互不打擾。」
周嘉垣沒問她原因,冥冥中感覺到,這位高效率的女士,不太適合自己。
他本是寡淡之人,但冰冷的現實擺在面前又是另外一回事。
梁涼是很好的伴侶人選,但,不適合他。
周嘉垣還是喜歡熱怦怦的心臟。
梁涼推開了面前的盤子,吃過飯後,她一點反胃。
她也看到了鄰桌埋頭苦吃的女孩子,年輕真是好,不用擔心吃胖,再多的油脂、碳水化合物都不怕。
宋沫沫吃好了,抹了抹嘴巴。
她吃三明治的時候沒忍住點了一份羊排,吃掉了,感覺還沒飽,但是羊排很貴,她只好狂吃套餐里的面包。
心想,這才是生活啊。
有錢真好。
想著想著、估計自己這輩子也就只能這樣了,這個餐廳里,每一個女孩兒都化著精致的妝,名牌包,首飾。
她納罕,這些女孩兒怎么那么有錢呢?
有誰會娶她呢?連進大公司的機會都沒有。
宋沫沫有些沮喪,連胃口也沒了。
酒沒喝完,她准備拎著瓶子帶走。
*
周嘉垣與梁涼散場,走時,他沒要梁涼的電話。
至此,她便知道跟他沒戲,梁涼也沒多說什么,這不是她的風格,雖然他很優秀,但這個不行就找下一個,做人得講究效率。